四五個大男生七扭八歪橫在籃球場邊緣。
有人眼睛看著球場裡，有人拿出了手機看，腳尖不停點著地，
“哎，差不多行了吧?”
黑瘦的男生又一次運球上籃，砰的一聲球彈出老遠。他默默去撿回球，走路姿勢有些跛。
許誌軍測試這麼長時間，一開始還可以，拖得越久表現倒不理想。
夏紀看向場中央，章雨高大的背影如一麵牆朝中央逼近，
“不想當替補，以後好好練。” 章雨接過球，意外沒多廢話。
果然他隻是看自己不順眼罷了。
夏紀也隨眾人往場中央走去，今天場地時間差不多快到了。班裡下了自習，有幾個女生特地下來看他們訓練，隻趕上了尾聲。
“對不起，我。。沒發揮好，平時應該…”許誌軍聳著肩低著頭，人快縮沒了。
“對了，今天該誰去買水來著？” 猴子雖然摸高不咋地，但自覺地進球率還不錯所以輪不到他自己。
許誌軍一抬頭，瞧見大家紛紛看過來，
章雨眯了眯三角眼剛要說話，被段世霏搶了先，“他不算吧，咱一開始打賭的時候許誌軍還沒來。”
猴子一轉頭看向另一個虎頭虎腦體型碩大的男生道：
“那應該是大劉子吧。”
“我？”
大劉子一看大家都聚焦過來了，隻好妥協。走前斜了眼許誌軍，丟下一句：
“把鞋底粘好再來打球吧。”
章雨平時和劉子關係不錯，也一起走了。剩下幾人齊刷刷向下看，才注意到許誌軍鞋底開了。還有，他頭低的更深了。
夕陽漸引去橙紅的顏色，周遭昏暗下來。許誌軍不知是不是打球打的，黝黑的皮膚也透著暗紅。
段世霏多少能猜出許誌軍家裡什麼情況，
聽說班裡唯一一個助學金名額就是他。想說點什麼緩解尷尬，但涉及到錢這麼敏感的字眼一時也醞釀不出來什麼合適的。
忽閃一個黑影在眼前畫了個弧線，兩隻腳在空中比劃著。
段世霏一瞅，
夏紀一個翻轉大倒立，歪歪扭扭用手臂在地上挪動著。想起來剛才夏紀開金口主動請章雨指點他了。
這小子說話算話，真倒著走路了還。‘老婆’ 都笑了，眾人也轉過頭跟著一起笑夏紀。
夏紀’走’得可專注了。
需要厚臉皮的時候厚的起來，大男子漢能屈能伸能倒立！這還是從小翼那取的經。
襯衫下擺稍微滑落，夕陽勾勒出輕巧又結實的腰線，
接下來夏紀兩眼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僵在原地不動。
秋風吹來甜膩的桂花香，整個上身涼颼颼的了。原來是上衣呲溜全部落下來，把夏紀整個臉給遮嚴實了，
哄笑中，聽見有人歎道，
“彆說，還有腹肌哈哈，還挺……”
“哈哈夏紀，你露點了！”，
嗖的一股風，扇的臉上一涼，夏紀又重見光明。
衣服不知被誰提上去了，
感覺兩隻炙熱的大手箍在自己腰上一使勁兒，又一個天旋地轉。
小霏一個倒拔垂楊柳，把夏紀順時針翻了個個兒正回來了。
“哈欠！” 夏紀吸吸鼻子鼻子，小聲嘀咕著：
“……我去，這花香的嗆人。”
夏紀笑得眼睛狹長一條縫，眼尾都快飛太陽穴上去了：
“哈哈那啥，今天就走到這吧，你們看我老婆不允許我露點……”，
夏紀手上正要賤兮兮的去摟人，發現小霏背過身往彆處去了。
長長的背影要脫離夏紀腳尖的時候，夏紀才緩過神來，拿起眼鏡要跟過去。
但肩膀被誰搭了一下。夏紀一回頭，呦，
梁大小姐？
看來人是梁蟬，夏紀就跟點了穴似的不動了。她什麼時候下來了？不找她男票找我乾什麼？
“夏紀，“
梁蟬鏡片後的眼神格外認真，
”夏紀，你來一下。”
*
段世霏一到跆拳道館就發現秦暮盯著自己看。於是立刻看向體育館的掛表，
也沒遲到哇？
段世霏拿著大胸靶，一下一下接著秦暮的攻擊。
剛開始還頂的嚴實，隨著秦暮一下比一下的重量攻擊，段世霏腦門子都開始冒汗。剛剛的疑惑也忘得一乾二淨了。
砰的一聲，段世霏左腳往後趔趄一步。
“呼！隊長，你這力氣見長！” 段世霏繃住一口氣，好容易吐了出來。
“抱歉，打到你了嗎？”
秦暮利落收起腿，接過大胸靶對著段世霏穩好架勢。
段世霏蹦躂幾下看著挺輕盈，可上來就一記飛踢重重落下。皮革的靶麵本來很新，透著黑亮的色澤，段世霏這一腿劈下來，
靶麵像是摩西權杖分開的海麵一樣深深凹陷下去，像是等著苦難的子民過海，久久不能回彈。
段世霏最後一擊把四麵牆都震出回音了，引得四周人側目而來。
“我沒那麼不經打。” 也不照你們A差多少！
一聲長長的哨響起。
段世霏拿袖子抹了把腦門上的汗：
“老師，今天休息時間是不是有點早？還不過癮呢。”
“老師心疼我們了唄~ 讓咱緩緩。” 幾人照例上來要圍著段世霏嘮嘮閒話，
“不對，沒看這一組快把新買的靶踢廢了？” 另一個男生走過來看了眼秦暮和段世霏：
“是讓靶緩一緩~”
這回指導老師不乾了：“用你們給我省？要都像你們隊長似的拿個省級的獎回來，彆說一個大胸靶，就是一百個也批的下來！”
“哎呦，我們怎麼能和隊長比啊~ 他那麼厲害。” 男生表情微妙起來，和另兩個隊員交換了一下眼神。
段世霏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高中裡凡是帶點桃色的八卦，無論多離譜都能光速傳開。
他歎口氣四下一看，發現唯獨本尊不見了蹤影。
這下目標就變成自己了。
圍上來幾個男生，都聽說段世霏假期把到女朋友了，一副要刨根問底的架勢。畢竟高一開始隊裡哥好幾個同時喜歡上他們校古典舞女神，互為情敵呢。
這要放到平常，段世霏不介意跟他們說明一番。可今天沒那個心情，想想頭都疼。
再個剛剛有點賭氣故意踢得狠。腿腳是真踢疼了，真心想找個清淨地歇歇。
段世霏往窗邊一尋找，果然。他乾脆往窗邊去登陸秦暮的孤島。他們隊長半徑五米內自動清靜。
桂花甜膩的香氣一天不到已經擴散到整個校園，透過窗縫飄進了體育館。
“看月亮？還有幾天快滿月了吧”
“三天。”
秦暮不再看窗外了，一轉頭，見段世霏扔過來一瓶水。
“新出的菊花茶，清熱解毒。”
隊長向來飲食習慣健康，從來不見他喝什麼運動飲料汽水的。而且又該臨近他火氣大的時候了。
不過最主要還是因為最近段世霏自己也上火，嘴裡都起泡了。
段世霏見秦暮拿著瓶子隻端詳著，也不喝，
“不喜歡花茶？ ”
上次給秦暮那瓶茉莉花茶，被某個兔崽子喝了一口了都。
夏紀給自己送水的那天晚上，臨訓練結束見秦暮回來了。好巧不巧也帶著瓶水，還是從來不見秦暮喝過的電解質水。段世霏就忍不住跟隊長一通抱怨夏紀的惡行。沒想到被夏紀嘬了一大口了，秦暮還提出來跟他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