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狼崽的事隻有紀彬,引娘,還有宣老爹知道。
彆人都以為他們是養的小狗。
這紀二正是紀彬繼母的大兒子,平日裡就他威風,可自從分家之後眼看著紀彬越來越有模樣。
倒是他家成了笑柄。
紀二能對紀彬有好臉色就怪了。
“我家狗都吃得起。”紀彬隨口道,“你呢?”
紀彬對這些人一點好感都沒有,說話也直白。
這把紀二氣得在後麵直罵,一直到紀彬進了自家門,紀二還在外麵喊著:“紀彬!馬上過年了,你不給爹娘準備年禮嗎!你們出去喝香的吃辣的!你爹娘呢!”
透過柵欄,紀二還能看看見紀彬在卸貨。
米麵油雞蛋就不說了,還有那麼多新料子,更多乾果點心,還有買回來的醃肉,還有幾個兔腿!
誰家過年這麼豐盛啊!
紀二還知道,紀彬更是提前就跟村裡預定兩百斤的豬,說是趕在下雪後殺。
自家都沒吃這麼好呢!
紀二惡從心起,繼續咒罵:“爹養你這麼大不容易,還送你出去讀書,你怎麼報答他的?啊?老五跟你有點矛盾,你又是打又是讓賠錢的,現在賺了錢也應該有他一份!”
“既然備了年貨,就要分給爹娘一份!聽到沒!”
這些話說著,紀彬就當沒聽到,把輕鬆了的小毛驢綁到棚子裡。
宣老爹的手藝真好。
一個是同村裡,逼著他把“媳婦兒”讓給弟弟,麵對不公平分家什麼話都沒有的爹。
另一個是知道他家小毛驢沒處安身,要走兩個多時辰,默默來他們修驢棚,蓋房子的“嶽父。”
紀彬又不傻,自然知道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雖說原身的血緣關係割舍不開,但紀彬太明白了。
若是對紀家人有一點好臉色,那他家彆想有安生日子。
紀彬利落收拾完東西,紀二已經罵的口乾舌燥。
紀彬忽然道:“口渴嗎?”
紀二:?
問這個乾什麼?
回答他的,是引娘忽然打開院門,紀彬直接一盆涼水潑過去。
紀彬哼笑:“抱歉,在自家門前潑水,沒想到狗在叫。”
怎麼會這樣!
紀彬怎麼變成這樣了!
眼看紀二呲牙裂目,可根本不敢闖進紀彬的院子。
因為闖過紀彬院子的,都挨打了。
一個是紀五,另一個就是李老二那些人。
紀二那天雖然沒能來吃席麵,可卻知道紀彬一會宴請這個,一會宴請那個,還跟捕快一起吃飯。
試圖闖進來的,又被他弟兄毒打一頓。
所以紀二本能有些怕。
這一盆涼水潑下去,十一月的天氣凍得人瑟瑟發抖。
紀彬有換洗冬衣!他可沒有!
外麵徹底消停,紀彬卻明白,紀二有一件事說的沒錯。
就算分家了,他還是要孝敬原身的爹。
畢竟分家是兄弟們之間分家,爹還是爹的。
紀家人若是去縣衙告他不孝罪,那他在本地可就沒法待下去了。
古人常說的百善孝為先。
彆說原身隻是跟繼母有矛盾,就算原身他爹毒打他一頓,孝敬還是要孝敬的。
不然就會被戳脊梁骨。
紀彬其實沒見過原身他爹幾次。
每次見紀老爹,都是沉默寡言的樣子。
在紀彬看來他卻有幾分懦弱。
原身成親被欺辱那天,紀老爹沉默,隻曉得抽旱煙。
分家極其不公的時候,紀老爹也隻是張張嘴,什麼都沒說,讓他大兒子受著委屈。
所以原身才會氣急攻心,一命嗚呼。
但凡紀老爹能幫他大兒子多收一句話,就不是這樣的局麵了。
若是這些也就罷了。
那天紀彬提著菜刀去裡長家中,就是為了找紀五理論他要偷竊自家東西的事。
又是兄弟間的矛盾,這紀老爹拉著其他兄弟去地裡乾活,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如果是原身在,那原身定然被潑辣的繼母兄弟欺負。
這些事原本都應該他這個當父親的料理,可最終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全交給續弦。
如果說原身繼母是惡,那紀老爹就是惡的幫凶。
所以紀彬有什麼事寧願舍近求遠找宣老爹幫忙,也不願跟紀老爹張口。
可這都要過年了,還是要麵對紀老爹,說白了就是讓他花錢“孝敬”。
紀彬隻希望,他們不要太過分,不然自己可是會掀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