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三刻,周月煙送走逛完街的溫漾,自己便去了附近的茶館喝茶。
茶館裡靜悄悄,隻有房梁上的風鈴作響。屋外是熱鬨的西街,屋內卻如冰般刺骨。
茶娘端上一杯茶從後房走出來,衣著簡素隻有灰白二色,腰間束著一水墨碎玉佩“茶友可有想喝的茶水?”
周月煙將信遞給她“一杯月季花茶另加幾柳絮”
“如願者儘在願招樓,就在本館出門抬頭那鳳角高樓便是”
願招樓門外,一女婢在這等候多時“周娘子這是頭條綠豆糕和柳樣牌,一牌一客,在四樓萬春閣,外女婢不得入內”
稍時
樓內裝飾儘顯莊重奢侈,沒有滿樓金飾,隻有瑰寶無數,連地板都是上等木材。大廳內隻有金絲線綢布圓桌,檀香木椅。順著螺旋樓梯上去四樓的萬春閣。
推開閣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窗邊圓桌旁品茶下著棋,置物架上隻擺著一疊書籍。
周月煙把門帶上,坐在那人對麵,將頭條綠頭糕放在棋盤旁
“經久未見,你怎還是如此不知沉穩,你阿娘因事抽不開身,不然這回找你的就不是我了”
周月煙沒有表露一絲情感,隻是隨手沏了一杯茶“她這會又吵吵著做什麼事呢?”
“還不是因為你在這城內住著,怕你給府上惹禍”
周月煙瞅了一眼,盤弄著茶具“惹禍的是你吧?還不是因為你步入仕途,雖做得瀟灑罷了”
他沒有回應,品著茶看向窗外繁榮街道。
“我帶了一樣東西,就在那置物架上”
“是《風落序》!” 周月煙將書從置物架拿下捧在手心裡——玄本金字,還彆著一仿蝶書簽兒,舒憶千將窗戶支起,柔風徐來,《風落序》的章頁被風兒翻閱著,每頁上都印著各色的花兒,他說是春的痕跡。
萬色花兒在周月煙的眼眸中流轉,書的淡墨香蔓延在閣內。
“真如茶娘所說,如願者儘在願招樓”
“我也曾在此許過願”
“什麼願?”
“入仕途…”舒憶千望著窗外有望著周月煙,思緒往往——那時候的他們,還隻是七八歲的孩子。
幼年的舒憶千常常為周月煙簪花兒,常戲於花池之間。
“鮮花易凋零,簪上不一會就萎了,這花生的好美,可惜也就一時之景”
“我給你帶了些我的花兒,這些花兒可不會凋謝”舒憶千插著手,一副自信樣。
“怎麼會,憶千你淨逗我,這世上哪有花不凋謝”
“你簪上些時日不就知曉啦”
稍晚,花兒簪滿了發間,配上珍珠排釵,好不一個花神兒……
那時的他們,形影不離,奏笛舞曲,習書練劍,偶時筏竹戲水,看碧水邊的柳樹垂絲絛,看魚食荷花戲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