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潮莫名覺得他身上有種和年齡截然不符的禁欲感。
鬱霈全程幾乎沒分給他眼神,走的時候也一個字都沒說,活像是不想和他交流一樣。
難道真的把他在球場說的那段話聽進去了?
他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女生,傷心了?
“潮哥,潮哥?”林垚杵了杵陸潮的胳膊,見他一直在發呆,小聲問:“你想什麼呢?我怎麼覺得你這眼神想刀了思文?”
陸潮收回思緒,淡淡瞥了他一眼。
林垚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小步,給進門的護士讓了一條路,小聲比比:“好的,現在我覺得你想刀的人是我了。”
陸潮沒搭話。
林垚看著吊著胳膊的褚思文,憋了一會還是壓低聲音說:“潮哥還是你反應快,要不是你攔著我那一拳指定就打在鬱霈臉上了,不過你說他怎麼躲也不躲,難道是吃準了你會救他?”
陸潮略一皺眉,他當時確實沒反應過來,本能地就將鬱霈擋在了身後,但絕不是因為林垚說的什麼動心,而是那個清瘦單薄的身板絕對挨不了一拳。
林垚那一拳打下去,今天進醫院的就是兩個人。
“不過我還真挺意外,我還以為你會比我先動手呢。”林垚長長鬆了口氣,看著陸潮倦懶斂眉的樣子實在是壓不住內心的好奇心,畢竟陸潮這麼討厭鬱霈,會出手護他太離奇了。
“潮哥,說真的,你為什麼救他啊?”
陸潮朝他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你說呢?”
林垚摸著脖子往後退了一小步,“你讓我說那我可就亂說了啊,我覺得你可能對鬱霈有點意思,本能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父皇,承認吧,你的魂已經被妖妃勾走了。”
陸潮伸出手,朝他勾了勾手指,“你來。”
林垚又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又防備的看著他誓死不動:“我不來,我覺得你想把我腦袋擰下來。”
“不擰,你過來。”
林垚試探著往前挪了一步,被陸潮一把掐著後脖頸涼颼颼笑了聲:“我,對他沒有半點意思,我也不是救他,我是怕你這個傻逼動了手會把褲子都賠給他,明白嗎?”
林垚一愣,沒想到他居然是為了自己,頓時感動的痛哭流涕,扒著陸潮胳膊淚眼汪汪:“潮哥,你居然這麼愛我,嗚嗚嗚,要不是因為我已經有了姐姐我一定對你以身相許報答你。”
陸潮一鬆手,“滾蛋。”
林垚嘿嘿兩聲站直身子,褚思文已經處理完傷口出來了,見他們聊天便湊過來:“你們說啥呢?”
林垚看他臉上和胳膊上橫七豎八的創可貼,笑的前仰後合:“過兒,還嘴欠嗎?”
“笑個幾把。”褚思文抬腳衝他踹了一腳。
三人出了醫院,等車時褚思文往身旁瞥了眼,一個年輕男人抱著束花拎著果籃和禮物盒腳步匆匆往醫院裡走。
褚思文靈光一閃,“潮哥,你說我要不要買個禮物跟鬱霈道歉?”
陸潮單手插兜,“隨你。”
褚思文想了想,絕望的發現他完全不了解鬱霈,根本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難道真讓我去給他磕個頭?你覺得他能原諒我嗎?”
陸潮眸光落在馬路對麵一個側影上。
“不行,磕頭萬一他覺得我有病怎麼辦,我買點吃的帶回去?好像太草率了,要不然……潮哥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褚思文扭過頭,順著陸潮的視線往前方一看,“哎?那不是鬱霈嗎?他怎麼也在這兒。”
鬱霈身旁跟著一個非主流黃毛,破洞牛仔褲配黑色短T,從脖子到胳膊掛了一身丁零當啷的雞零狗碎,怎麼看怎麼辣眼。
黃毛勾著鬱霈的肩膀有說有笑,十分親昵的在他頭上揉了一把,順勢抽走簪子在手上轉了幾圈。
林垚看著那黃毛猛然想起鬱霈從前的打扮,側頭看了眼眉頭緊皺的陸潮小聲猜測:“潮哥,他咋這會兒出來了,不會今晚又要去蹦迪吧?”
陸潮沒接話,視線凝在鬱霈的背影上一動不動,昨天當著自己的麵兒在電話裡跟對方說以後再也不去蹦迪了,才過了一天就故態複萌?
那黃毛親昵地抱著他的肩膀拔簪子他連躲都沒躲一下,儼然是非常熟稔並且習慣了這樣的觸碰。
清冷禁欲個屁,全特麼扯淡。
出租車在跟前停下,陸潮收回視線拉開車門坐進去,林垚莫名覺得有些低氣壓,也沒敢說話,戰戰兢兢跟著進去當鵪鶉。
褚思文“哎”了兩聲:“怎麼就走了,我還沒跟救命恩人打招呼呢。”
林垚看他一副茫然的傻逼樣,瞪了他一眼:“手壞了腦子也壞了啊,趕緊進來吧你。”
褚思文坐上副駕,看了看馬路對麵的鬱霈又莫名其妙的回頭看林垚:“乾嘛這麼著急?後麵還能坐個人,帶上我恩人唄?”
林垚:“……”
這傻逼,沒看到陸大爺這眼神都冷得快掉冰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