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醫穀一行人登上迎客台,乾真宗已經列好了迎客的陣仗,宗主站在最前,幾名長老分列兩邊,弟子們站在身後。這是迎客的最高禮儀,用來迎接醫穀卻並不過分。世人皆知,醫穀鮮少出世,更幾乎從未有過幾人一同出行的經曆。而乾真宗宗主卻知道,此番,為了還人情,醫穀足足派出了三名弟子,隻因一人。
醫穀那從不出穀,據傳醫術當世無人可及的大弟子,淩悠。
而這位淩悠,雖然醫術極好,卻據聞身子極差,當真是醫者不自醫了。
在乾真宗一眾的注視下,醫穀來客從容的踏上了迎客台。為首的弟子一襲白衣,雖然隻有金丹期的修為,可無人敢小覷他的身份。隻因他便是醫穀現任穀主盧琢溪的親生子,盧滄溪。
而他身後緊跟的,卻赫然是一頂傀儡抬著的轎輦。隻一眼,乾真宗的宗主就明白,那轎輦中坐著的,便是那傳說中身子極差,但醫術極好的醫穀大師兄,淩悠了。
盧滄溪顯然也沒有想到此番前來有這麼大的陣仗,隻是他畢竟是個見過世麵的年輕人,隻愣了一下,便從容的上前一步,開口:“醫穀盧滄溪,見過乾元真人。”說著,躬身一揖。
乾元真人,也就是乾真宗宗主帶著笑上前一步,擺擺手:“世侄客氣了,未能遠迎,還望世侄莫要見怪。”
盧滄溪搖頭:“怎會,真人親自迎接,已經令我等受寵若驚。”他剛說完,身後的轎輦中傳來一陣輕咳,隨後,輦中人開口,聲音沙啞:“晚輩醫穀淩悠,風寒未愈,不宜受寒,還望真人海涵。”
說著,他卻還是掀開簾子,緩緩地走了出來,對著乾元真人躬身一揖。
他看起來實在不像修士,而像一個文弱的書生,如果不是那張銀色的麵具,隻是見他這個人,大概沒人會認為,他這樣的人,會是醫穀的大師兄了。即使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乾元真人,在見到他之後也是一愣,才擺擺手:“淩小友言重了,小友身體不適,卻不辭辛勞,遠道而來,已經是乾真宗莫大的榮幸了。”說完,他一側身,身後的弟子整齊地邁開步子,分退兩邊,讓出一條通道。他抬手,說道:“幾位,請吧。”
淩悠點了點頭,當先一步,走在了最前方。盧滄溪跟在他的身後,那傀儡的轎輦已經被他收了起來,他後退了半步,綴在淩悠的身後,彰示著對方首徒的身份。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低垂著頭的身影,看樣子是個隨從。
路過一眾弟子的時候,淩悠的眼睛一瞥,突然在隊伍的最前方,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麵孔。他愣了一下,腳下恰好在這時一軟,就要跌倒在地。
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
他抬頭,那張熟悉的麵孔近在咫尺,麵帶關心:“閣下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