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才給我滾出來!”一行人被大劉村的人堵在村口。
朱秀才可是大劉村唯一的秀才,大劉村人怎麼也不會把人送出去的。
“好啊,你們坎兒村的人竟還敢來!”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麵目憤怒,“他林晚修乾了這麼畜生的事,你們還敢來找打?”
幾日前,大劉村村長的孫女被林晚修輕薄了,一時想不開竟要輕生。
把人救下來逼問一番,才曉得是朱秀才家的學生乾的事情。
這下可捅了大簍子。
為了平息村人的怒火,朱秀才做主把林晚修浸在塘裡一個時辰。
就這樣,林晚修一病不起。
“你說輕薄就輕薄了?”坎兒村腦子轉的快的馬上反擊,“官府抓人還得有條文,你們大劉村倒是厲害,說動私刑就動。”
“況且,輕薄那是你們嘴裡的話,我們村修哥兒可是實實在在的生了大病,如今命都要沒了,你們大劉村人輕賤人命,便是告到官府我們也不怕!”
大劉村人有些氣短。
“那你們想如何?”大劉村村長劉興旺看出來對麵不是個好惹的。
真是一群山蠻子!
“把朱有理喊出來!”林老爹沉聲,“他害了我兒,我便是打他一頓也不解心頭恨!”
朱秀才可是大劉村的門麵,若是真在村子裡被打了,那不成了十裡八鄉的笑話?
村長斷不可能喊出朱秀才,看著眼前身穿粗布短打的一群人,腦子一轉,嘗試開口:“這樣,林晚修看病的錢,我們出了,你們拿上這件事就算了。”
“若是還要掰扯,林晚修輕薄女娘的事兒我就讓全鎮都知道,看看是誰沒臉!”
坎兒村人心性氣大,一聽這話就要掄起鋤頭。
林老爹攔住他們,盯著劉興旺的眼睛,語氣淩厲地說:“好,十兩銀子,一分不許少!”
“十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
便是在富裕一些的大劉村,十兩銀子也是一戶人家一年的嚼用了。
劉興旺不願再掰扯這件事,一口答應下來。
得了銀子,坎兒村人罵了朱秀才一通就回去了。
“各位鄉親們,多謝你們今日來幫我兒討公道,可老漢我知道,修哥兒的身體......”
話沒說完,林老爹有些哽咽。
坎兒村人明白,這個事情掰扯不清,能要到錢也算是給這老兩口一個安慰,起碼日子沒那麼難過。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到林家院子。
遠遠聽見聲音的林環興奮地衝出來,臉頰紅潤,聲音洪亮地大喊一聲:“修哥兒醒了!”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林晚修覺得自己眼下的境遇和這句詩描繪的也不差分毫,除了性彆上的不同,他現下的處境可不就是如此貧寒。
昏黃的夕陽籠罩著這個破爛的小院子,園中除了那個平整石塊做成的桌子外沒有一處是值錢的,房子上的茅草被凜冽的寒風吹得隨時都會飄走,院門上的荊棘已經被村裡的孩童拔的光禿禿了。
雖然這個院子看起來隨時都會散架,但是擺的整整齊齊的草堆和柴垛還是能看出來這家女主人是個勤快的。
院中有一顆老榆樹,在夕陽下看起來愈發滄桑了,老乾虯枝的模樣,猶如這個破敗的家庭。
可林晚修此刻站在院子中,卻覺得入眼一切皆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