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媞噘嘴道:母親,你是指媞兒嘩眾。
熊桂:夫人也知道我年不過二十五六,要不是當年逃兵禍在廉州遇上夫人與及主公,何致今為主公開拓故鄉?眼見我事敗湖南,卻連累及眾人。小姐自幼聰明異人,定能為主公分憂。
夫人搖頭說:事關重大,你與探花郎商量過嗎?
熊桂:我正是因為沒見到公主,才追到這來。主公和小姐到長沙時,我沿瀟水入九疑山,想要打通此道,將嶺上的金銀礦弄到長沙去。你也知道長沙窯工多……
夫人:你既沒與人商量,這事還得從長議
熊桂回到自己船上,心中正疑惑,他的小妾討好地問他,要不要聽自己唱個調子解悶。
熊桂漫不經心讓她唱個《崔護扣門》。這女子是熊桂從人家戲棚裡相中,直接去買回來解悶的。女子出身卑微,年僅十五,連妾都算不上。可架不住黃鶯婉轉,手眼靈動,身姿漫妙,心眼靈活,唱曲時帶著身段和手眼撩人,惹熊桂喜愛,時時帶在身邊。
熊桂見女子三個手指摁在腰側,眼神左顧右盼,於是便叫停停,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女子說反複再三,表示崔君看上蓬門少女,再三登門尋找。
熊桂大叫明白了。女子問何事明白了?熊桂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一篇。女子無不醋意十足,說你一個大男子三顧人家女子的家門算什麼?
熊桂:說的是,應讓雲霞和瑤池去三顧茅廬。他們一個是鄧紫光的親戚,一個是鄧紫光的敗將,要是再不讓信安小姐出山,就讓他們好知道,鄧紫光的家業全落到這兩人手上,看她們急不急。
一年中的最後-次的巡檢開始,今年秋季巡檢從全州下衡州,天臨路,常州路。新興商行江陵路分號,發展一年之內屬免檢對象,但是得派人跟隨參加檢查,以免以後自己被檢時不知如何達到要求。
在熊桂的指示下,雲霞帶著瑤池、蒙三兄妹,從常德到藍山招撫司來了。
趙媞將自己的帳目給雲霞,雲霞看後即還給趙媞,忍不住誇招撫衙門不僅省吃儉用,開源節流,自言更生,並籌措到不少錢,減少了開支。
但看到蕭隆的一堆零亂的帳後,首先讓蒙三將蕭隆拖出去打了十軍棍。派二人理清帳目隻用一天時間,又查出吃空餉,挪用軍餉建私宅,於是將蕭隆給禁閉起來,留下蒙三領職。李洪向雲霞請罪,雲霞淡然道這不怪你,當初是主公將軍餉交給蕭將軍管,那是信任於他,蕭將軍打仗沒問題,可於錢財方麵分不清界限,有害於招撫事業。
趙媞問你們也能管到軍隊伍嗎?
雲霞:管不到,但隻要與錢相關,就歸我們巡查。自古武將歸文官管呢。
趙媞:那誰來管你們?
雲霞:我還真不知道誰來管我們。當初就沒有考慮這個問題,確實不應該。我去檢查了曹縣、熊桂的帳目,的確沒有檢查於我們。
趙媞:你管到多少錢呢?
雲霞:我呀,管錢最多是我,僅主公這幾年的收益及投入到各商號的占股就達十數萬緡。另外加占股的話,可能有百萬緡。比如始安寶鈔局,主公占了三股,其餘人多是一股,半股,就連靜江府也才三股。三股就值一個州的財稅了。
瑤池:我要調往長沙協助熊大掌櫃,主公投入了多少?
雲霞:依慣例投一股,隻不過湖南的投入最大,一股需要入五萬緡。總計五十萬。如果不夠,他們還得按這個比例投入。
瑤池:長沙這邊的總帳是另外請人管嗎?
雲霞:營業帳是請人管,但他們幾個大東家的帳,隻能自己人管。
瑤池:還不是我管。這回好了,主公的錢歸我管了,看你們還敢不敢不聽我的。哈哈。
雲霞:哪不一定,這得問問熊大掌櫃。我聽聞熊大掌櫃的意思是交由媞小姐管的。他叫我們過來請示夫人。夫人,是不是這樣?
趙媞:你剛才說到鄧哥哥投了十數萬,值百萬,怎麼會有這麼多?
雲霞:我們都跟著你家鄧哥哥投入,以往都是每年一番,三年後基本穩定。第一年二,第二年四,第三年就成八。所以才有三年以上每年分紅都是當初的投入。比如,你家哥哥投入湖南這邊五萬緡,三年後,每年分紅應該達五萬緡。但以目前的趨勢,好象做不到一年一番,三年後穩定在十倍的潛力。
趙媞:你們下一站去哪?
雲霞:下藍山,懷遠,柳城,蒼梧,最後靜江府。二千裡,水路有一千裡。
瑤池:路上要走半個多月呢。
趙媞:母親,讓我跟她們去吧。孩兒也想乾一番事業呢。
夫人歎氣道:你就忍心讓母親一個人在山中?
趙媞:母親,我就在湖南,我也要每月巡查一次。這是學他們的,他們三四個月才巡一次。
李洪:哎,夫人,是鳳凰終歸是要飛起來的。養在身邊最絡隻會成為一隻母雞的。
剛好那蒙三春抱著孩子要找地方喂奶,夫人看著她那嚕著嘴找奶的孩子道:那就讓她隨你們出去練習練習吧。
趙媞眼含熱汨,向母親行禮,夫人向她揮揮手。
趙媞又象李洪行禮,口稱先生是教會我最多的。李洪連忙避讓,小聲回道,沒想我臨老去還能效命於天家。
夫人:先生儘快培養出個人物來,自已也好休息一下。
李洪:我當儘力吧。
瑤池對雲霞道,這下好了,我們有個看帳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