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在穿過胸口的那一刹那,劉哥的身影便像玻璃一般碎裂開來,無聲無息地消散在空氣當中。
小文眼神一凜,立馬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迅速轉過身,緊盯著濃霧中央。
隻見濃霧裡出現了深深淺淺的身影,逐漸向他靠近。小文定睛一看,是劉哥。
不,不僅僅是他。一個,兩個……四個?
直到走近了,來人的臉朦朦朧朧地罩在霧氣裡頭,卻仍然容易認清對方的身份。
他微微彎唇,散漫地笑著,給小文打了個招呼:“嗨小文先生,我們可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
伴隨著他的聲音,餘下的三人跟著走近,似乎在若有若無地包夾他的後路。
小文緊靠在自己的靈徒身旁,仿佛明白了些什麼,惡狠狠地瞪視麵前的靈捕,咬牙切齒道:“謝南常?你在耍我?”
“哪裡,”謝南常無奈地攤開了手掌,“這不就正在給你抓出敵人嗎?我明明很講信用的。”
小文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攥緊,皮膚泛著白。
周邊的靈捕除了謝南常與程歲,剩下的兩名隊友陌生又警惕地看著他,好似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劉哥的眼眸流露出些許複雜的情緒,他蠕動了好幾下嘴唇,又歎了一口氣才道:“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用靈徒對付我。”
刹那間,小文的心臟砰砰直跳慌亂得厲害,下意識就將指尖夾著的黑色卡牌收回虛擬背包裡。
而傭兵接受到自家靈捕在心底給他傳達回歸的指令,冷漠地扯了扯嘴角,收好槍/支,化作一道流光返回卡牌裡。
“你那個時候故意走在我身後,果然是早有預謀,逼迫我不得不對你動手。”小文盯著劉哥的眼睛,一字一句念出口,麵部皮膚繃得很緊。
他才是被他們聯合起來戲耍的那一個,想當初他還在偷偷摸摸地找人合作,現在回想起來卻發現自己簡直蠢得離譜。
“誒,彆急嘛。”謝南常伸出一隻手來攔在他倆中間,“你都已經使用靈徒,企圖麻醉他。要是在這個鬼地方昏迷幾天,你這難道不是起了殺心?”
小文的雙眼發著紅,怒氣壓抑在心底完全發泄不出來,隻能惡狠狠地喊道:“明明是他先對我起的殺心,我先下手為強又如何?我真是蠢到離譜,會和你謝南常合作。”
汗珠逐漸沿著鼻梁滑下,小文煩躁地抬起手,想要抹去。
謝南常並不在意他的一番話,隻是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忽地開口:“你又在摸鼻梁了。”
小文的動作一頓。
“是不是總下意識認為鼻梁上應該架著什麼東西,結果一觸碰才發現並沒有,之後被迫中途改成摸鼻子的動作?”
謝南常淡淡地笑出聲,眉眼一彎,聲音逐漸壓低:
“沒有眼鏡應該很不習慣吧,陳元。”
小文愣住了,剛想要反駁說這是人緊張時的正常生理反應,卻被長卷發給打斷了。
“你原來並沒有這個習慣,應該是陳元附上身的作用。我想,在當初看到那架眼鏡時,我們三個就已經中招了,他根本就沒有死。”
沒有人會輕易承認自己的錯誤,就連小文也不例外。
他還是不太敢相信,陳元是什麼時候附身上來的。
雖然並不自稱大佬,但他的實力也不是蓋的,怎麼就一點都沒有發現。
小文的思緒越來越混亂,伴隨著大腦裡血肉撕扯般的疼痛,他感覺好像真的有一個人在和他爭奪身體權。
他的額間滲出不少冷汗,皮膚因為壓抑來自身體深處的痛楚而繃緊,唇色泛著白。
程歲也在暗自端詳小文麵容的神情變化。由於他的特殊技能與靈徒,他容易對每個影子敏感。
在這之前,其實小文三人組的影子都會與原身身上改變點什麼。比如長卷發,她的影子頭發要比原來短上不少。
而現在這些改變全都轉移到了小文的影子上,這也意味著陳元已經完完全全附身在了小文身上。
小文,不,應該說是陳元,眼見現下情況不妙,一點黑光閃過,迅速從小文身上抽離出來。
剛才他已經借著小文的眼睛,看見前方隱隱約約地顯現出一個棺材模樣的灰影,旁邊同樣被放下一架棺蓋。
不到萬不得已,其他靈捕們絕不會一個接一個地來打開棺蓋,所以其中一定存有玄機。
陳元從小文身上抽離的那一刹那,後者眼前一黑,身體軟塌塌地就要倒在地上,被劉哥一把接住。
僅僅是幾秒鐘的間隔,陳元朝著棺材的方向迅速逃離,還隨手在周圍扔了個道具。
【係統提醒:你使用了道具“槍林彈雨”】
一瞬間,不知道從哪些地方射出子/彈,以他們四人為中心迅猛攻擊。攻勢十分猛烈,密密麻麻的彈道中仿佛沒有間隙,讓人躲避不開。
劉哥十分及時地掏出一個道具,拋到空中瞬間罩住四人。
【係統提醒:你使用了道具“金鐘罩”】
【金鐘罩】在四人周身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擊打在上麵的子/彈被一下子彈開,震起一圈圈淡淡的漣漪。
儘管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很是短暫,卻足夠陳元跑到棺材那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