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歡還在摸索著周圍,難以行動時,小荊忽地鬆開她的手腕,一頭鑽進白霧裡。
小荊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周圍就響起一句罵娘的臟話:“他媽的誰在扯我!”
聽到動靜,阿歡笑了下,估算了聲源處的大致距離後啟動爆破,炸起一片片高漲的水花。
雖然貌似沒炸到人,但好在視野清晰了不少。
隻見那兩人中一人帶走水鬆身體,一人留下來攔截阿歡,而小荊留在水下輔助她。
他們為什麼要帶走半死不活的水鬆?難不成是想救活他?
天知道這可是靈徒的私心,要是水鬆被救活,私心無法達成……
阿歡沒再想下去,隔著不近的距離,她朝對方喊道:“彆救水鬆!”
可沒等阿歡把話喊全,對方不管不顧地朝她丟道具,爭取攔住阿歡給隊友擠出時間。
阿歡給氣笑了,怎麼會有人乾這種蠢事。
但時間緊迫,她沒功夫和這人糾纏,必須要在另一名靈捕救治成功前阻止對方。
“小荊!”阿歡喊了一聲。
小荊迅速明白阿歡的用意,飛快纏住那人的脖頸,靠樹架死對方的身體。
那人死死抓住小荊的枝條,卻沒法掙脫開。
他的雙腿無力地蹬了幾下,臉色因缺氧泛著死氣的白。
因無人阻擋,阿歡避開沼澤,踏泥水而過,奮力奔向靈捕。
靈捕正將水鬆的身體放直,將治療道具懸浮在上方。緊接著半空中出現一個進度條,落下綠色的治愈光線在身體上。
眼見著阿歡就要成功阻攔治療過程,她忽覺有什麼東西勾住了她的腳腕。
隨著那玩意兒猛地一扯,阿歡狠狠摔了一跤,撲進水裡,嗆了好幾口泥水。
是那人,他頂著將要窒息的壓力,依舊不死心地從背包裡掏出道具,以防阿歡上前乾擾。
要是對方在其他方麵也能有像這樣的拚命,那一定是個好隊友。
阿歡渾身濕透,她慌忙起身,焦急地看向進度條。
就在剛剛過去的短短一段時間裡,進度條快要碰底,而治療道具需要將救治對象移開才能失效。
小荊似乎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鬆開那人直往水鬆衝去。阿歡適時劃下爆破,攔下那人的下一步動作,進行了一波完美的配合。
遺憾的是,在小荊觸碰到水鬆身體的前一秒鐘,進度條成功碰底。
道具的治愈光線逐漸減弱至消失,徹底失去效用。其下的水鬆眼皮動了動,仿佛正在蘇醒。
紅樹林驟然變得很安靜,沒有蟲鳥的嘈雜聲音,沒有水聲,甚至連人的呼吸都被放得很輕。
目前的狀況令阿歡感覺很不妙,小荊也跟著伸長軀體,卷著阿歡的腰向後撤退。
阿歡隨意抹了一把臉,呸掉嘴裡含著的泥水,趁著時間對小荊快速闡述了自己理清的主線,以告知那頭的尤桑。
這裡是位於南海的一座小漁村,地理較為偏僻,四麵環山,去往外界基本隻能靠水路。
直到有天某個漁民捕獲了一條鮫人,因為獵奇和好處,漁村變得紅火起來。
但在大肆捕捉鮫人後,鮫人也躲藏得越來越隱蔽,教人難以找到。
之後眾人發現鮫人喜食同類,且易受純淨的人血引誘。
長時間的濫殺招致鮫人凶惡的詛咒,它們祝願食其血肉的人們會轉變為它們的同類,再被各自互相分食。
但狡猾的人類把鮫人肉做成魚湯,當作特色歡迎遊客們喝下。
於是,他們又有了足夠多的鮫人。
所以遊客們並不是傳言所說的那樣,被鮫人所攻擊致死。而是因為灌下魚湯轉變成了鮫人,再被同為人類的漁民挖下血肉。
至於純淨的人血,又有誰的血比得上小孩子?
今年輪到水家的孩子,水爸水媽不舍得寶貝兒子,隻得推出女兒水餃。
他們一改以往對女兒的懲罰行為,開始關心她嗬護她,不允許她受傷,畢竟隻有剛從人體裡取出來的血液才算最為純淨。
水鬆在家裡作威作福,長期以往的威脅謾罵,以及爸媽的偏愛,水餃的心理早就扭曲至極。
她真切地想要弟弟去死,也許水鬆陷入沼澤隻是意外。也許水餃看見了隻是裝作無事發生。
因為這場死亡與她並無關係,事實也確實這樣。
如今,水餃是靈徒的身份,將漁民的形態在白天和黑夜之中各自割裂開,是否在暗示漁民表麵一套背地一套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靈捕一開始來到漁村的理由,和漁民實際目的簡直大相徑庭。
阿歡有條不紊地理清主線,眼睛緊盯著遠處的水鬆。她以一聲保重作為結束語,屏息斂聲,顯得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