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九輛花車,其中二、四、六、八號分給謝南常與尤桑,以及另一支隊伍,剩下都是NPC。
速度相當還成,但前後距離是否相等可不是一個人能控製的,更何況規則又要求隻需管好自己的花車。
甚至負責人將他們一一趕上花車,兩兩之間隔著一個NPC,連溝通合作都難以做到。
尤桑踩了踩踏板,與普通的沒什麼兩樣。
負責人手裡正拿著一個對講機,隨著裡麵傳出一道粗糲的聲音,對他們下達開始指令。
一號花車徐徐前進,剩餘花車也跟著排成一列,按著初始速度跟隨隊伍。
一開始並沒什麼不同,直到中途尤桑感知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雙腿幾乎要邁不開。
原來那附身的鬼影是這種作用。
在速度即將慢下來的前一秒,尤桑喚出小荊上花車。小荊迅速勾住一隻腳踏板,拉緊它向下移動。
尤桑隨手撫摸了一把小荊,十分放心地將另一隻腳踏板也交給它。
沒有規則說過不準借助外力,於是尤桑得以當起甩手掌櫃,轉身漫不經心地打量起前後兩輛花車來。
後邊那輛花車上的NPC隻顧望著前方,視線仿佛穿透尤桑從而落到一號花車上,好似看不見對方不同尋常的動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謝南常身邊呆久了,尤桑心裡也升起點危險的念頭。
花車的控製權被交給小荊,尤桑麵朝著NPC坐好,眼睛盯著五號花車的前輪。在尤桑的注視下,那裡鑽出一條細長的荊棘,即將纏上花車的前輪。
就在這時,東區負責人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仿佛人正位於尤桑身邊:“小醜!你不看著前麵控製花車,身體轉到後麵乾什麼?!”
尤桑頓了一下,荊棘在失去他的控製後飛速消失。
他感受到一道難以忽視的灼熱視線落在身上,不住的上下打量仿佛要將他剝皮抽筋,直直地望進血肉骨髓裡去。
尤桑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才慢吞吞地扭過身看向前方。
竟然現在不行,到時候用全遮擋視線的裝飾花車,負責人的視線可不一定能穿透花車看到他的動靜。
標準路程大概15分鐘左右,一路上再無異樣,尤桑也老實了不少,加上隻有小荊在費力氣,他結束全程時渾身輕鬆地跳下車。
謝南常的是二號花車,比尤桑先一步到達終點,此刻正懶散地待在路邊樹蔭下等他。
直到尤桑來到他身邊,他偏頭小聲說了一句:“安分騎花車會讓人逐漸麻木,是來自精神上的永久性損傷,來到終點損傷才停止。”
說是這麼說,誰又知道到表演那天花車裡會不會多點其他什麼東西。
尤桑掀起眼皮看他:“你聽見負責人的警告了?”
“非常,非常清晰,”謝南常低聲笑著,接受到不遠處負責人不善的目光,帶著人朝集合的地方走去,“打個商量,我把整個人押給你,你借我小荊騎花車。”
小荊在主人無情的剝削下累成一灘,隻能軟綿綿地纏在尤桑脖頸上充當掛件。
謝南常看見尤桑好似真的思索了一陣,認真回答道:“我好虧。”
前者失笑,原本看小荊的狀態也沒真打算借。他衝動又克製地伸手劃了一下尤桑的後頸,繼而收手來到眾人麵前。
作為第一棒的馬戲團結束,接下來是第二棒北區的觀賞湖。東區負責人帶他們去看無人機轉錄的直播。
畫麵是黑白色的,呈現出來的湖水陰影更深,仿佛有什麼未知的存在隱藏在湖水之下。
觀賞湖水上表演還未開始,尤桑退到人群邊緣打開耳麥——之前因為嫌吵而被關閉。
耳麥剛開機,大大小小的聲音迅速湧進尤桑的耳朵裡。聲音雜亂,他費了一小會兒才跟上隊友的節奏。
大致是在解釋水上表演的規則。
北區負責人的原話是:“你們是水上表演的演員,當以與水相伴,給觀眾帶來愉悅的觀感,但不可與水相合。”
“這條難度還行,”程歲溫和地給蔣厲解釋起來,“演員需要碰到水,但要避免水進入演員的身體,也就是彆喝進去。”
謝南常:“你可能氪金了,這麼安全簡單的規則又被你撞到。”
確實簡單,蔣厲的身份攜帶著氧氣麵罩和噴氣機,想落水都難。
某位吉祥物向隊長表示了由衷的憤怒。
“那水餃呢?”程歲詢問起另一位靈徒的情況。
此時此刻,他正坐著鬼屋提供的小板凳,認真注視著直播裡的場景。
水餃是鮫人,有腮供她水下呼吸,水流流經她的身體是必不可少的。
但水餃回答說那湖水有致幻的作用,但她本身也是個精神係靈徒,這點小小的幻覺對她來說不在話下。
幾人話未說完,水上表演即將開始。耳麥裡落了道蔣厲略微急促的呼吸聲,沒有人開口去擾亂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