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激動偏執的表情一瞬間凝固，馬上恢複了往日的陰沉：“你都知道了什麼？”

但他沒有給寧禮回話的機會，而是掏出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小瓶子砸向寧禮。

早有防備的寧禮側身躲過，迅速遠離被紅色液體濺射到的地方，衝向顧凡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顧凡顯然沒想到寧禮突然發狠，一時不備就倒在了地上，被寧禮狠狠踩住脖子。

一邊渾身是傷，脖子被掐得青紫靠在牆角的古熙半抬著頭，損傷的聲帶艱難發出“嗬嗬”的嘲笑聲。

“誰告訴你的……王麗憐？那個叛徒……”顧凡不斷的地掙紮，“她和你說了什麼？我就知道應該先殺了她！那個死賤人！！”

寧禮從包裹嚴實的衣服裡掏出來一把錘子，顧凡驚異地瞪大雙眼。

“讓我猜猜，你們不是第一次在這裡了？”他語調平靜，手上毫不留情地揮舞錘子，錘斷了顧凡的左腿。

“先是有意無意地說我不屬於你們的話，讓我誤以為你們這群人隻是排擠我，實際上是在暗示我要徹底除掉我。”他無視顧凡的慘叫，接著錘斷右腿。

“你們之間應該也有競爭關係，先是幾個人誆騙了最開始死掉的，和我一樣是新來的男生。”寧禮在屋子裡找到一捆繩子，把暈倒的李照和失去行動能力的顧凡綁起來。

“然後在下雨的那個晚上收集雨水，想要借助雨水殺我，但是半路出了意外，莫雲雲先中招了，古熙瞞下了解藥，讓她直接死了。

“第二天早上萬望又對王麗憐下手，把雨水藏在手心讓王麗憐接觸了雨水，王麗憐死了也要拉萬望下水。

“到這裡顧凡李照就聯合起來，先對古熙下手，又演了一出競爭眷使的戲碼，其實就是想要讓我用這把刀殺人”寧禮把玩著那把匕首，匕首上刻著繁複的花紋，“前麵都想方設法隱蔽地乾掉對手，輪到這裡卻讓我直接用屋子裡的武器動手。”

“因為這樣，我就再也沒有回到這裡的機會了，是這樣吧？鴉羽神？”寧禮回頭，露出一個笑來。

窗戶木欄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隻樣貌普通的烏鴉，正冷冷地看著屋內發生的一切。

17

顧凡聽了寧禮的話，先是顫抖地輕笑，然後轉變成瘋笑，緊接著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很聰明……起碼比前幾個隻知道內訌的傻○聰明多了……沒錯，我們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我們在這裡已經輪回了幾十、幾百回。

“我們的家族收到了鴉羽神的神諭，讓我們五個人組成冒險隊給鴉羽神運送祭品。

“不過在進入禁地之後，鴉羽神卻決定在我們之間選擇一個眷使，於是我們就被困在輪回裡麵，自相殘殺。

“規則就是不能當著烏鴉的麵殺人、不能使用聖地的凶器殺人、殺人了就會被永遠被排除在輪回之外，沒有複活的機會。我們利用了新來的‘祭品’不知道規則，把他們全部排除在輪回之外。

“後來新來的‘祭品’，就是王麗憐，沒有被我們騙過去直接殺人，於是也加入了輪回，那個賤人……幾次之後就厭倦輪回了，所以在烏鴉麵前殺了萬望。”顧凡望著天花板，雙腿的劇痛讓他不得不清醒著，幾百次的輪回早就把他弄得極度依賴死亡，這時候他真想直接死去下一個輪回。

“鴉羽神從來沒有說明選擇眷使的條件。”一邊的古熙笑了，“就算你留到最後也不會成為眷使，最後加入輪回和我們一樣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我們是在幫你。”

寧禮聽古熙這番強詞奪理也笑了：“那真是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

他走到窗台的烏鴉麵前，烏鴉隻是看著他，沒有飛走。“我想不想入輪回，還是得我自己說了算！”

錘子重重地揮下，烏鴉瞬間化成紅色的血液，像個爆漿果凍樣飛濺開來。外麵盤旋的烏鴉齊齊尖叫起來，幾人都能明顯感覺到什麼東西蘇醒了。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無數的黑色羽毛從門窗湧入房間，刹那間就將幾人淹沒，寧禮渾身都力氣都在漸漸流失，最終陷入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