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個陰天,厚厚的雲層遮蔽天光,悶的人心煩意亂。
白晚錆吃完早飯,鎖好門,獨自前往學校。
早讀還未開始,四周都是狂補作業的學生,卻並不安靜,吵吵嚷嚷,快要趕上早餐店裡的熱鬨景象。
白晚錆放下書包,開始整理書本試卷,剛掏出來一本練習冊就被從皓奪了去。他趕忙找出一個本子,翻好頁送到從皓麵前,在從皓震驚的目光中轉回了頭。一抬眼,麵前站著一個男生,高高瘦瘦的,帶著銀絲眼鏡,很是文靜。
他腦子轉了一圈,仍舊沒能把人臉和自己已知的名字對上。
“白晚錆,你的數學試卷可以借我抄一下嗎?”
他的成績“普普通通”,平時做卷子的時候也習慣性地把正確答案寫在本子上,試卷上則是挑揀著寫。男生來找他借試卷抄,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不想讓除了從皓以外的人發現他的秘密,也不想被人編排。他絞儘腦汁,想了個拒絕的法子。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陣尖酸的聲音蓋住:
“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吳思敏捏住了男生的肩膀,強迫他離遠了些。脫離了初時的驚愕,男生甩開他的手,吼道:“你乾什麼?”
整個班級靜可聞針落,好事兒的同學抬起頭,望向講台。有了彆人的注視,吳思敏氣焰更加囂張,他的手重重壓上男生肩膀,自顧自嘲諷道:“也是,你是Beta,聞不到彆人身上的信息素也正常。”
旁邊的孫凱接道:“哎,你知不知道你看上的Omega,已經被人乾過好幾次了啊?那身上的味道濃得喲,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多激烈。”
白晚錆的臉瞬間煞白。
班裡一共就三個Omega,他和從皓,還有第三排的一位女生。但是男生隻和他說了話,孫凱口中的Omega是誰,不言而喻。
吳思敏很滿意白晚錆的反應,他故意扶住桌子,道:“乾嘛告訴他啊。”見男生投來不解的目光,吳思敏笑容更甚:“凱哥,彆捅人心窩子呀。”
“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迫於倆混混的威勢,男生什麼也沒拿,灰溜溜地走了。
礙事兒的人走了,吳思敏和孫凱終於有地方站了。他們相視一笑,吳思敏彎下身,摁住白晚錆的脖子,狗似的嗅了嗅。
儘管隔了一層隔離貼,白晚錆卻還是能感覺到他的鼻息。渾身汗毛豎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白晚錆不再忍耐。他猛然起身,一巴掌扇在吳思敏臉上,響亮的巴掌聲後,是他震耳欲聾的怒吼:“你神經病啊!”
儘管已經用了十成力氣,吳思敏仍舊感覺不到什麼。舌頭掃過左腮緩解臉皮的麻木,他挑眉看向怒目而視的白晚錆,露出病態的笑容:
“這是什麼味兒啊,今天某人沒來,怎麼還能聞到他的味兒?”
孫凱也看他,從上掃到下,“跟狗撒尿似的,這是在告訴我們不要靠近他的人呢。”
白晚錆起來的時候,從皓就握住了他的手,現在看到了孫凱的眼神,立馬擋在他身前,怒道:“你們有病吧,要說事兒就說事兒,在那陰陽怪氣什麼!”
“從皓,你不會真以為我們怕你吧?”吳思敏一邊嘴角挑起的幅度更大,手指快要戳到從皓臉上:“你就是個給人乾的Omega,耍什麼威風!”
“你他媽的說話注意點兒!”路時清不再觀望,指著他們來到了講台上。
孫凱上前一步,仰頭睨著不肯眨眼的從皓,笑到發抖:“這麼巧啊,乾你的人來了。”
三步並做兩步閃到他們中間的路時清氣急了,一手一個,揪住了兩人的衣領:“你他媽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們嗎?”
吳思敏單手抓住他的小臂,挑釁道:“不好意思,我們,就是這麼以為的。”
這誰能忍得了?路時清鬆開右手,握緊拳頭就要砸向吳思敏的麵門。
他們都是Alpha,一人對戰兩人,路時清不會占便宜。要是鬨大了,路時清哪怕受著傷也得接受學校的處分,從皓抓緊叫了停。
路時清很聽從皓的話,憋著氣放開了兩人,退到一邊,防止他們有什麼動作。
而從皓拉著白晚錆的手,昂頭挺胸,嚴肅道:“第一,我沒有耍威風,我是真的威風,畢竟我生下來就能擁有的東西,你一輩子都夠不上。第二,路時清是我男朋友,將來會是我丈夫,我們做什麼都用不著一個外人說三道四。”說完了道理,從皓冷笑一聲,將每個字都咬的極重:“還有,你既然這麼瞧不起Omega,那就一輩子都不要靠近。不然,我見一次,就拆散一次,看看到最後,你會不會哭著求我。”
“我”孫凱抬起手,剛一發力就被路時清抓住。手腕仿佛被門夾了一般,疼到骨頭裡,他憋著勁兒忍住不叫出聲。
“怎麼?說不過還想打人?”聽了好話心情好到極致的路時清一邊說話一邊加力,“你猜猜我跟喬哥從小一起長大,都學到了什麼。”
馬上就要上課了,他作業還沒抄完,再被老師逮住在班級中打仗,今天一天算是倒了大黴了。從皓擺了擺手:“行了放開吧,跟這種人身體接觸都是惡心自己。”不顧那倆人的黑臉,從皓又嫌棄地捂住鼻子,“你等會兒去洗個手,不然彆想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