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 “真跟個麻雀似的,還挺好騙。”……(2 / 2)

攀援[ABO] 丨一丨 5903 字 2024-03-31

冷潤喬伸手擺了擺,抻直了腰背,頭也不回:

“你回班好好坐著,彆亂跑。”

二百米和三千米不同,考驗的既是爆發力,也是耐力。剛起步的時候,沒調整好姿勢,擠到了傷口,冷潤喬的腳步都虛浮了,於是就差了彆人一截。看得四班全體人員心頭提到了嗓子眼。

路時清也不吃柚子了,急道:“喬哥怎麼回事兒啊,這不是他的水平啊。”

“他剛跑完三千米,沒有力氣也很正常。”雖然這麼說,但是吳思敏的手緊緊握住孫凱,眼睛也時刻盯著跑道上飛奔的身影。

“不對!”路時清站了起來,板凳因為他的動作太過迅速倒在地上,在空曠的隊伍中發出聲響:“喬哥跑五公裡就跟玩兒似的,絕對不是現在的樣子。”

見到熟悉的身影第一個衝過終點線,路時清激動地跳了起來:“我去!衝線了!喬哥牛逼!”

路時清大笑著跑到冷潤喬所在的位置,如果他現在回頭的話,肯定能發現,大半個班的人都沒了蹤影,空空如也的板凳雜亂地曬著太陽。

“等會兒要是有獎狀什麼的,你替我去領,我先去一趟廁所。”

冷潤喬找到路時清,把胸前的號碼牌摘掉放到他手中,掀起棉T擦掉臉上的虛汗,順便使勁兒摸索起皮的嘴唇,希望能添點兒紅色。

這點希望最終也沒有成真,唇周血管像是被堵塞了,白的嚇人。路時清隻是看了一眼,就打了個哆嗦,他不聽話地追上去,拽住冷潤喬的胳膊:

“喬哥,你怎麼了?”

突然頓住腳步,他差點兒沒忍住要“嘶”出聲來,冷潤喬仰起頭,深呼吸以減輕疼痛,而後甩開跟屁蟲。

“你等等我!”

真是看不慣他這副吃力不討好的模樣,從皓疾步追上他,勸道:“路時清,你還是按照他的吩咐來吧,不然等會兒被削的還是你。”

“被削我也要去!”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衝,路時清立馬滿臉歉意地彎下腰啊,哄道:“寶寶,你替喬哥領一下獎,我去廁所找他。”

罕見的,從皓沒有被哄好,二人就這麼僵持著。白晚錆也是頭一次見從皓生這樣大的氣,無奈地來到他們身邊:“我去吧。”

“你去……你去好啊!”他就說嘛,怎麼到最後冷潤喬突然加速超了前麵的人,原來有人在終點線等著他。

比賽結束,圍在主席台前麵的人自行往班級走去,白晚錆就這樣逆著人流往外走。

進了藝術樓一樓的廁所,懷著忐忑的心情,白晚錆試探著喊道:“冷……冷潤喬?”

大廁所內有個男生蹲在第一排,聽到人聲立馬接話:“他不在這兒,我剛剛看到他上樓了,應該去教職工廁所了。”

“謝謝。”

道了謝,白晚錆往外走去,仰視一整棟大樓。接近正午,陽光燦爛,被綠玻璃牆反射到對麵的高三教學樓,也包括夾在中間的白晚錆。學校的布局他不太熟悉,所以哪個地方有職工廁所,他也不知道。他眯著眼睛準備找個人問問,驀地又聽到了剛剛那位男生的聲音:

“同學,不是教學樓,是科技樓。”

白晚錆再次道謝,這次還多加了些歉意。

科技樓的大堂寬敞明亮,半弧形的樓梯充滿科技感,白晚錆思索著踩上白瓷磚鋪成的樓梯。他剛剛也看到了冷潤喬的模樣,再加上一下運動了那麼久,腿肯定使不上力氣,那大概率他就在二樓了。

“冷潤喬,你,你還好嗎?”

正在消毒的冷潤喬手一顫,差點造成二次傷害,他狀作輕鬆:“跳高比賽快開始了,你不去看?”

循著聲音,白晚錆走到隔間門前,問:“你能開個門嗎?”

現在肯定不能讓他進來。冷潤喬壓著聲音笑,說出他最不想聽的話:“我可以理解為,你消氣了,可以繼續理我了嗎?”

果然,白晚錆一聽這話,瞬間炸毛,沒再理他,自顧自下樓去了。進了操場,聽到了在讀加油稿的溫柔女聲,他的血壓才降了下來。不對,冷潤喬明知道他很討厭這句話,卻還是說了,分明就是在趕人。他怎麼那麼笨,光顧著生悶氣,居然不去思考其中含義,要是冷潤喬真出什麼事兒了,那可怎麼辦才好?

他也不管周圍的人是多是少,邁開腳步原路返回。等他跑到教職工廁所,正見著冷潤喬在洗臉。冰冷的自來水潑在他臉上,化掉汗水,潤澤嘴唇,添染血色。還沒來得及洇進皮膚的水珠往下滑落,沾濕了他的校服外套。

白晚錆移開目光,遞上握了很久的保溫杯:“你的杯子。”

冷潤喬故意碰到他的手,在看到他縮回去的瞬間無聲笑笑,擰開了瓶蓋。杯中水溫正好,不冷不熱,喝進肚子暖烘烘的,正好填補他剛剛吐出來的膽汁。半杯下肚,冷潤喬笑著說道:“很甜。”

白晚錆抬眼去瞧,果然看到一雙噙滿笑意的眼。白開水能有什麼味兒啊,還不是在說他。他真是有病才會這麼擔心一個比牛還壯的Alpha。白晚錆左轉就要離開,卻沒想到身後的人出言挽留:“你不等著我一起嗎?”

“不是很想和你走一塊……”白晚錆嘴上說著拒絕,卻沒再動腳步。

“記得把我給你剝的柚子,還有我的那份零食都吃了,我最近健身,不吃零食。”

聽聽這是什麼鬼話!之前一買一個購物車,生怕彆人跟他搶食吃的人是誰?被長輩說吃太多零食不健康,反駁他們零食沒有大米飯十分之一熱量大的又是誰!能讓他放棄零食,估計隻有醫生禁止他不許這麼吃了。白晚錆沒忍住,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

“為什麼這麼問?”

眼一閉心一橫,白晚錆道:“你,最近很不正常。”

看著他的模樣,冷潤喬歎了口氣,滿是疲憊道:“受傷了,太正常才是不正常。”

“嚴重嗎?”見他一臉的不在意,白晚錆隻覺得怒火中燒,他恨不得一拳搗在冷潤喬胸口,又顧忌著他有傷隻做出齜牙咧嘴的表情:“有傷還參加運動會,你不要命了!”

又要保持距離,又要視而不見,但真得知他出了什麼事兒,卻還是會擔心。冷潤喬憋著笑,挑眉逼近,深情地盯住他的眼:“情傷。”

世界靜默,正如白晚錆此刻的心情。沉默良久,他才輕輕推了一下身側溫熱強健的身體:“你無不無聊!”可他像是在推一座大山,又聽見身後的笑聲,白晚錆惱羞成怒,使的力氣重了些:“拿這種事情騙人,小心一語成讖啊!”

“那不挺好,還有人心疼我。”

他相信冷潤喬能做出來為得到彆人關心,故意傷害自己的舉動,但是肯定不是現在,因為還有機會。

“懶得理你。”

放下了心的白晚錆轉了個身,下樓去了。

等人走後,冷潤喬才放鬆下來,他小步將自己挪到陽台上,看向樓下稀少的人流。沒一會兒,白晚錆出了大門,還不甚放心地往上瞅。他立馬湊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耀眼地白晚錆如避蛇蠍,迅速轉過頭。如果拿過相機拍下來,說不定還能拍出殘影。

目送著人進了操場,冷潤喬撐著臉回想他方才的厲害模樣,傻傻笑道:“真跟個麻雀似的,還挺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