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付璔邀請林熵念陪他看房子,付璔要到警校去上學,全封閉,平時沒事就不能回家了,周末可以出去。正好林熵念的學校在他對麵,他之前也跟林家長輩商量了,兩個人合租,偶爾可以互相照顧。
但兩家家長都決定直接把房子買下來,畢竟是學區房,將來不住了也好升值。
兩個人看了一下午,終於選中了一套80平的兩室一廳,精裝修過,主人還沒有入住。聽說是要移民出國了,所以想儘快把房子轉手賣了。兩人一拍即合,決定明天上午來簽合同辦手續交房,下午就讓人幫忙把房子裝修稍微改動一下。
不知不覺天都黑了,兩人索性一起回到了林家,同林父林母吃了頓飯。因為從小到大,兩人一起玩的時候都住一個房間,所以張姨也沒有給付璔收拾客房。
林熵念先洗完澡躺在床上,抬頭看著天花板 ,聽著浴室裡付璔洗澡的水聲,思緒飄向了遠方。
付璔怎麼會喜歡他呢,自己從小因為長得白淨秀氣,總是會有很多男孩子嫉妒。而他因為分裂型人格障礙,並不在乎這些事,也理解不了小孩子為什麼就因為彆人的喜歡來嫉妒他。而付璔總會在那些人亂說話的時候,凶狠地看著他們,警告那些學生注意言行。所以他在校期間,一直都有付璔這束光照著。
高一時,林熵念已經自己一個人住了四年了。
周五那天老師拖堂講卷子,一直到晚上8點多才放學。林熵念不喜歡自己在時屋裡有阿姨,醫生也說這種病症不是很影響生活。而且有付璔的陪伴,他已經好轉了很多。於是從小學三年級起就開始寄宿了,後來初中省重點沒有宿舍,林家父母很忙,乾脆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讓他自己走讀。
可沒想到那天就出了意外,他們這邊是彆墅區,林熵念不喜歡走大路,會繞道路走一條安靜的小道。有三個二三十歲的流氓剛好在那裡抽煙。
他沒有注意到,可是那三個人在他一進巷子時就發現了他。彼時林熵念比現在還要矮一些,唇紅齒白的,身上帶了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三個人對視了一下,臉上浮現了猥瑣的笑容。
他們走了過去,“呦,小朋友走夜路怕不怕啊”
林熵念猛的抬頭,漏出晦澀不明的表情。
“媽的,野小子裝什麼清高,”其中一個男人心裡一咯噔,差點兒被這眼神唬住。
林熵念從包裡抽出防身用的甩棍,好在曾經在家中學過兩手防身術。他判斷了一下身高體型差異,覺得自己不占優勢,於是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右手穩準狠得拿起甩棍打在了其中一人的命根子上,左手不忘對著鼻梁補了一拳。
“草,你愣著乾嘛,上啊!”其中一個黃發混混倒在地上,對著還站在那裡的人吼道。“死小子,敢動你爺爺,不想活了!”
那人撲了過來,林熵念準備再抬手時,發現在剛剛的重擊下,甩棍下麵兩節已經斷裂了。“嘖,劣質產品”他不禁想到。
毫無意外的,林熵念被打倒在地,彼時腦子裡就一個想法:這地方看來沒人會來救他了。
可他沒想到其中有一個癮君子,從包裡拿出了一粒膠囊形狀的東西,扭開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上猛吸一口。
“你小子看什麼看?”那人扭過頭說。
“要不要給他也來一口?老大。”爬起來的黃毛陰險的說到。
“不了,我這兒有更好玩的。”被稱為老大的人摸出來幾顆藍色的顆粒。低頭對林熵念說:“這是我剛淘到的好東西,聽說一粒就能讓人□□,今天剛好撞到一個美人兒,就拿你試試吧。”
說著掐住林熵念的下巴,把手裡的三粒顆粒全數塞進他嘴裡,捏起他的鼻子,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林熵念控製不住,條件反射般將藥物儘數吞了進去。
他躺在地上,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暈,有點像發燒的感覺,身體某一處提醒著他自己剛剛經曆了什麼。他的思緒有些亂了,越來越難以控製,這時林熵念隱約中看到一雙發紅的眼睛。
“你為什麼手機關機!”付璔抱起他大聲吼道。
哦,是付璔啊,這是付璔第一次吼他吧,不過終於得救了。林熵念笑著想到。
付璔看到這個笑容,以及林熵念不對勁的神情和溫度,紅著的眼睛帶著一絲慌亂,問到:“阿念,阿念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送我回家,快。”林熵念用僅剩的理智回複付璔,他這會兒喘著粗氣,抱著付璔的脖子,眯起眼睛看著他的臉。身體不自覺的朝付璔靠去。
付璔看到他這個樣子,心慌意亂,險些丟盔棄甲。林熵念不知道這樣的他有多讓付璔難以自持。
林熵念這些年來總是會問付璔為什麼對他那麼好,付璔總是笑著摸摸他的頭。而隻有付璔自己知道,第一次見到林熵念時,他才四歲。因為父親早年抓捕一個跨境犯罪團夥時。右腿神經挨過一槍,一直坐在輪椅上,從來沒有帶他出去玩或是去過他的學校。
身邊的小朋友不懂事,總是嘲笑他父親,他也就不愛和他們玩,自己的母親也總是偷偷掉淚。林熵念被林母帶著來到付家,看到付璔的父親付凱時,擔心的跑過去問,叔叔怎麼了,笨拙的給他講笑話,哄的付凱大笑了起來。
付璔愣住了,他第一次看到父親笑得那樣開心。然後他看到那團小肉球一樣的孩子,扭過頭來,明明隻比他小半歲,看起來怎麼那麼嬌小,像年畫上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