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陽翻了個白眼:“嗬,那老東西的哪樣不是我的。不過也好,娘說你終於要走了,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他揪起金山的耳朵,把他拉到柴房,狠狠踹了幾腳。
“跪在這兒好好反省反省,你走了之後最好彆再回來,真晦氣,呸。”
趙金陽對著地麵吐了一口唾沫,扭著肥碩的身軀出去把鎖落上了。
趙毅昔坐在柴堆裡,揉著被踢過的地方,並沒有憤怒的神情,表情木木的,仿佛早就習慣了這種事。
他爺爺奶奶走得早,母親本家是當地縣城的獵戶和屠戶,青山下麵縣裡的肉鋪子基本都是她家的。
當年爹十幾歲就下山打工給自己賺學費,母親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玉樹臨風的少年。
她們家女子都豪爽,非要下嫁過來,外公沒辦法,隻好同意,但一直看不起父親,說他是什麼吃軟飯的小白臉。
父親被逼無奈隻好放棄學業娶了這女子,真可惜,聽鎮長爺爺說爹放在以前肯定是個秀才。
他出生前三四年有的這個哥哥,哥哥除了膚色外,長得極像母親,被外公他們嬌慣的不成樣子。
小小的肉球有一天跟母親說想要一個妹妹,然後就有了名為趙毅昔的他。
那肉球一看到是個男孩,哭的不成樣子。外公也湊過來,看到他眉眼跟父親有九分像,登時轉身離開了,往後這麼些年也都是橫眉冷對的神情。
要不是他聰明,母親可能連學都不想讓他上吧,好在終於要解脫了。
他想起那位溫柔的哥哥,如天上星,水中月,像這世間最閃耀的水晶,是他見過最好的人。
林熵念…他要將這個名字刻進心底,滲入骨髓。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起床換上楚夢一準備的黑色長款毛呢風衣,裡麵穿著襯衣還有羊毛衫。
林熵念站在鏡子前整理頭發,後麵有些長了,他考慮要不要回去剪一下。
付璔摸了摸他留到後頸的頭發,走上前圍住他的腰,撒嬌般蹭著他的腦袋:“像個小尾巴,留長點吧,好不好阿念。我看到你跳舞的時候就在想,你紮個高半馬尾穿古裝一定好看。”
林熵念白了他一眼,但心裡已經在思索這個方案的可行度了,留長還沒試過,璔哥想看倒也不是不行。
吃完飯開車來到金山家,發現院門沒鎖,二人推門進去,走入堂屋沒看到人。付璔喊了幾聲小昔,聽到右手邊屋裡傳來回應聲。
?兩人疑惑著朝那邊走去。
屋內傳來拍門聲:“哥哥,我在這兒,鑰匙應該在右邊地上那塊石頭下麵。”
林熵念趕緊蹲下拿出鑰匙將鎖打開,趙毅昔猛得撲向他,緊緊抱住。
付璔皺眉,倒是沒有上前拽走小昔。
他愣了愣,剛想開口詢問,見阿昔紅著臉退後幾步,拍著身上的灰塵。
“對不起林哥哥,把你的衣服弄臟了。”
林熵念疑惑到:“所以這是什麼情況?誰把你鎖在這的?”
趙毅昔撇了撇嘴,拉出一個難堪的笑容:“沒什麼…哥哥跟我鬨著玩呢,他被媽媽慣的臭毛病,讓你們看笑話了。”
付、林二人對視一眼,看到付璔眼中肯定的神色後,林熵念抓住趙毅昔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阿昔啊,如果你不想呆在這裡,那麼在你有自主能力之前就不回來了,好不好。
日後你成年了要是想回家,我們也不會乾涉你。”
趙毅昔眼圈紅紅的,瞳孔中卻泛著明媚的光:“好,我們走吧。”
見他什麼都沒帶,亦步亦趨跟著他們。
二人也不多問,隻是拉開車門讓他坐到後座,付璔去前麵發動車子打開暖氣,林熵念彎腰幫他係好安全帶,然後轉身走向副駕駛。
付璔透過車內後視鏡,看著安靜的小昔,開口到:“你楚阿姨是個溫柔的人,她會很喜歡小昔的。我們有空了也會去帶你玩的,還有學校什麼的不用擔心,都有人會安排好。”
林熵念也回頭看著他:“嗯,彆擔心,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會有人再這樣不尊重你的。”
一家人嗎?和兩位哥哥,果然,光是想想就幸福的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