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繡姐~”唐寶珠臉色蒼白的坐在病床上朝相錦繡笑了笑,語氣有點無力。長發淩亂的披在腦後,寬大的淺藍白色條紋病服更顯得她整個人的嬌小。
相錦繡將手中的花輕輕放在一旁,拉住了唐寶珠的手,心裡有些難過。她又想起那個笑著向她展示自己寶物的女孩,她的笑容和眼前的笑容重疊起來。
“不要難過,繡繡姐。”看得出來唐寶珠的麵色仍有些痛苦,可她還是儘力維持笑容,甚至還在安慰彆人。
相錦繡沒有和唐寶珠呆多久,她的身體太虛弱了,隻是強撐著說了兩句話她就很疲憊了。相錦繡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唐母和唐寶珠的哥哥唐歌。唐母強忍著淚水,雙肩不停顫動。唐歌雙手扶著母親的雙肩,眼眶也發紅得厲害。這時一個個子不高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也滿目悲痛,慢慢走近將唐母抱在了懷裡。
相錦繡站在房門口一動都沒動,還是唐哥哥發現了她,他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伸手拍了拍唐母慢慢朝相錦繡這邊走了過來,相錦繡也向他的方向走去。
“謝謝你來看寶珠。”唐哥哥走近的時候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隻是語氣裡的哽咽昭示他內心並不平靜。
“……”相錦繡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這樣的場合說什麼都不合適,她隻能沉默著點了點頭。
這時候留在這裡很明顯並不合適,相錦繡提出告辭,唐哥哥送了送她。相錦繡走出醫院,天氣很好,天空很藍,陽光很大,可相錦繡卻覺得有些發冷。
相錦繡不知道唐寶珠的病具體是什麼情況,她也沒問,這個時候問唐寶珠的家人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可就算不問,她也能看出來唐寶珠病得很重,她有些恐懼又有些憤怒,這算什麼?這難道就是什麼見鬼的命運嗎?唐寶珠做錯了什麼?她就得非死不可?
相錦繡這才想起之前六釗給她看的劇本,劇本改了好幾次,裡麵也沒多少實質性的內容,她一直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可現在她才知道這些劇本都是有共同點的,所有的劇本裡唐寶珠都是早逝的。
相錦繡想起以前玩過的一個小遊戲,內容是在三條不同的時間線的故事上推導出凶手。裡麵的線索很有迷惑性,解決的關鍵在於找出時間的錨點。有了錨點再反過來一一證實線索的真實性。
唐寶珠的情況和這個遊戲有些類似,她的死好像就是一個錨點,任劇情再怎麼變化,她的結局似乎都不會發生改變。相錦繡很難過,和唐寶珠相處的一幕幕在眼前一次次閃過。但她其實並不驚訝,很早以前她就隱隱有一些感覺,這感覺並不明晰,隻是一切發生時才有是這樣啊的感覺。
“繡繡,……”六釗能感覺到相錦繡的感覺,可它並不能切身體會這其中的意義。它的運行和人類的生老病死並不一致,它並不懂可它在乎相錦繡的感受。可它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怎麼辦,隻能無措的叫著相錦繡的名字。
“釗釗,我沒事。你把劇情再調出來給我看一下。”相錦繡一直對任務並不熱心,能完成就完成看看,她對六釗和六釗的來源很好奇,但這僅僅隻是好奇罷了,她沒有那麼多的探索精神,一直有些消極。
她甚至一直覺得自己有種超脫其中的冷靜,她相信自己可以不受外物影響。不得不說,這種掌握他人劇本的感覺確實容易讓人頭腦發熱,看到劇情改變的時候她甚至有種想當然的感覺。唐寶珠的事情狠狠敲醒了她,她太自大了,太沉迷於自己的想象中了。
不知不覺之中她在這個過程中投入了真正的感情,這些原本的“劇情人物”太過真實,相父相母、唐寶珠、紀雲朵、餘欽等等所有人,不管好的壞的,隨著時間流逝,他們都或深或淺在相錦繡這裡留下了屬於他們的痕跡。相錦繡說來說去也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果然,劇情又改變了。”現在的劇情已經麵目全非,它由最初的總裁追愛改成□□拚殺又改回虐戀情深,現在更是直接變成了複仇文。不變的是唐寶珠,她還是早早就死了。
劇情主要還是有關紀雲朵和餘欽,相錦繡托著下巴想,似乎主角也不會變,結局也必定是紀雲朵和餘欽相守。紀雲朵和餘欽到底特彆在哪裡?他們倆有什麼和彆人不一樣的嗎?為什麼他們倆必須要最後走到一起?這些問題相錦繡不知道答案,隻能先放下不提。
紀雲朵被餘欽愛慕者暗害失去了孩子,然後紀雲朵黑化回來報複餘欽,最後解開誤會又在一起迎來大結局。相錦繡將劇情來來回回看了十幾遍,和記憶裡之前的故事不停進行比對,她失望地發現疑問一個一個增加,卻一點答案的影子都沒找見。
她還想著可以找到什麼線索改變唐寶珠的結局呢,果然還是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