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遺像·煙 /你的……(2 / 2)

“以前?”

安欣小聲重複。

這家飯店是一對小年輕夫婦開的,店裡放著舒緩的音樂,他念叨的聲音小,你並沒有聽到。

這頓飯你吃的還算可以,至於安欣嘛,你就不得而知了。

飯錢你選擇平分,也沒有說什麼“這次你來下次我請”之類的話,見你沒有接著相處下去的意思,他好像鬆了口氣。

你也不想太過揣測彆人的意願,但你覺得他的一部分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走出飯店大門,他正要和你告彆,你突發奇想,說:“我們再接觸一段時間吧。”

“啊?”

安欣尾音上揚,你殺了他一個回馬槍。

你忍下笑意:“我會和李叔說的,今天我還有事先走了。”

徒留安欣一個人站在門口吹著風,淩亂中。

他還記得李響說的,“沒看上你最好,看上你了等看上你以後再說”。

這個不靠譜的。

“你說怎麼辦吧。”

安欣坐在李響的辦公室裡,把電話往他桌上一放。

是一條簡訊,他還沒改備注,來信人那一欄是一串電話號碼。

下麵是一句很簡短的話,內容是:“期待下一次見麵。”

你其實並沒有和安欣看對眼,但你很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的生活,某種程度上太無趣了。

而李響,不論是這個名字,還是“李響”這個人,都像一個打氣筒,把裝載著無聊的氣球逐漸裝滿氣。

李響看到這條簡訊笑了,把玻璃杯往桌上一放,打開文件櫃,邊把文件放進去邊說:“那不是挺好的,反正你單著也是單著。”

“我這一輩子還沒被人催過結婚,謝謝你讓我體會到你的痛苦。”

李響拍了拍安欣的肩膀,說:“我看好你。”

幾天後的清晨,墓園裡,李響和安欣並排站在。

今天是曹闖的祭日,他們剛剛送走了師娘和曹闖的孩子,還有零零散散幾個曹家的親戚。

墳前的東西是新換的,安欣把懷裡的兩支白菊花放下,看著師父的遺照,他歎了口氣。

最近不是清明節,也不過過年,來墓園的人很少。你買了一瓶酒,去菜市場挑了些能用上的,算是來上墳了。

距離你上一次來這裡已經過去很長時間,算不出有多少年了,也記不太清楚。

外公和外婆的墓碑都買在這裡,也算方便。上好一處,你拿著東西往下走去。

半道,你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他們似乎起了些爭執,你腳步停了片刻,心想真不懂規矩。

哪有在墳前吵架的,讓人家去世之後還給你們操心。

安欣偏頭,看見你停駐的身影。你見他看過了,衝他點了點頭,丟了個微笑,然後往山下走去。

李響晚上回到家,李山像掐點似的給他打了個電話。

“響,你下班了?”

李響應了一聲,屁股還沒坐熱,又得和李山交差。

“小晴你見過了?”

“嗯。”

他歪頭將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爐上鍋裡的水正因加熱而冒著氣泡。今天他有任務回隊裡晚了,食堂早關了,隻好回家做飯。

電話沒夾緊,他趕緊把手裡的掛麵放在台子上,省的手機砸在地上,李山剛剛說的那句話,他沒聽全,但大意在問他前幾天相親的事。

“覺得人家怎麼樣啊,我跟你說,這姑娘又漂亮工作又穩定,多好的條件。”

李響嘴上應承著,至於聽進去多少,那恐怕是零。

“爸,我不跟你說了,我做飯了啊。”

李響找了個借口掛斷電話,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鍋,歎了口氣,把切好的菜丟進去。

至於你,你正接受著鐘夫人的言語教導。

她剛得知你辭去了學校裡的工作,不管現在多晚了,幾個電話炸過來,就算你睡了,也不得不接。

她不會罵你,一向這樣。或許是你小時候的事情讓她心疼你、偏向你,但比起這種相處方式,你更寧願她乾脆不要給你打電話。

她一直在說,語氣平淡,說的也無非是那兩件事。一是工作,二是結婚。她希望你儘早安定下來,也知道你回京海多半不是因為老房子的事。

她並不要求你的婚姻中有多少感情,隻需你履行好“妻子”的職務。

你全程沒說什麼話。

最後,你以一句“我知道了”而結束。

掛斷電話你來到房間的陽台,這裡是酒店的頂層,五樓,還算高。下麵人來人往,你點燃一支香煙。

你抽的是藍盒的黃鶴樓,薄荷味很重。吸進一口夜晚的空氣,好像都增添了幾分涼意。

你想,這支煙燃的太慢了。沒等抽完,你將它掐滅,隨手丟進屋內的垃圾桶。

今夜的兩人,都在頭疼。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