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瑪您不說我都忘了我還生著病呢。”
他的風寒就這麼好了,連一碗藥都還沒來得及喝呢。
康熙不知怎的想起慶盈摸小十四臉蛋的樣子來,那溫和善良的神色就和當初她在佟府一模一樣。
莫非慶盈真真兒是小觀音下凡,說什麼靈什麼嗎?
“汗阿瑪,為何我的病這麼快就好了呢?”
小十四也還在疑惑。
“朕也不知道。”
康熙淡淡一笑,小孩子嘴不嚴,自然不能告訴他緣由。
“大概是因為朕的十四阿哥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生了病不嬌氣,所以才能好的這樣快。”
康熙刮了刮小十四的鼻頭,朗聲笑道。
小十四聽到汗阿瑪這樣誇讚自個兒,極其用力的攥緊了自己的小拳頭,學著畫上那些蒙古武士的動作。
“對,我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隻可惜,這位小男子漢剛回到永和宮就被額娘給製服了。
康熙在的時候,德妃尚且好聲好氣,等到康熙一走,德妃便一手擰住了小十四的耳朵。
“額娘告訴你的話,你全給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額娘是隻母老虎,這是小十四最真心的評價。
他咧開嘴,卻也沒哭,隻是可憐兮兮的眨巴眼。
“額娘交代的話,我不是都說了嗎?”
小奶包子才多大啊,哪裡懂什麼爭寵不爭寵的事。
“你呀你,額娘好不容易等到你生病了,能夠讓皇上多在永和宮待一會,你可倒好,不留下皇上也就罷了,怎麼還自己跟著跑呢?”
德妃已經在宮中生小半天悶氣了,她不能對著康熙撒,自然就隻能全部發泄在小兒子上頭。
“也不知為何生出你這麼個蠢笨的,你四哥比你可聰慧多了。”
德妃一時衝動,罵的話開始難聽起來。
小十四原本還挺高興的,可聽到這句話,孩子再小也難免傷心了。
他把眼睛往下低垂著,嘴巴一瞥,眼瞧著沒了精神。
豆大的淚珠順著圓潤的臉蛋往下垮,鼻子還一抽一抽的。
德妃這才想起來兒子還生著病,恐怕如今很不好受,歎了口氣,語氣也軟和下來。
“對不住,額娘一時太激動才這樣說你。”
德妃拿帕子輕輕拭去兒子的淚痕,她也實在是壓力太大沒有法子。
康熙眼瞧著越來越不寵愛她了,家中阿瑪和長兄卻每個月都要生事,德妃就沒有一日不發愁。
再加上四阿哥自幼長在孝懿皇後膝下,如今雖然大了有些能力,卻同自己和母家並不交心。
故而德妃滿心的期望都擱在小十四一個人身上,愛之深則責之切。
“額娘不該這樣說你,我們喝藥好不好?”
德妃拿手輕輕去摸小十四的額頭,卻驚訝的發現小十四居然沒有發熱了,真是奇怪。
“不吃藥。”
小十四一把鼻涕一把淚,含糊不清說出三個字。
“我的病已經好了。”
“又胡說了,雖說風寒算不得什麼,卻也不可能這樣快就好呀。”
德妃卻隻當孩子不喜歡吃藥特意找的借口。
“真的好了。”
小十四極其堅持,反正就是不願意張嘴。
德妃沒法子,隻好吩咐宮女再去請太醫來。
“那咱們就聽太醫的,倘若太醫說要喝藥,你可就不準再和額娘犟了。”
德妃如今情緒平複了,對孩子自然也就有了耐心。
“好。”
太醫急匆匆再次趕來,給小十四搭脈之後,他也顯得頗為訝異。
真真兒是奇怪,這風寒怎麼好的這樣蹊蹺。
“回娘娘的話,十四阿哥的風寒的確已經好了。不僅如此,十四阿哥體內的膽寒之症也已經不見了蹤跡。”
小十四身體裡的寒氣是打胎裡帶出來的,雖說一直在吃藥,然太醫都說至少要一直到十歲才能根治。
如今怎麼也莫名的好了?
“太醫,你是不是瞧錯了。”
德妃不敢相信,這這位太醫是自己人,醫術老道從來沒有出過錯。
“微臣適才診脈極其仔細就怕弄錯,但十四阿哥的病確實已經痊愈。微臣恭喜娘娘,從今往後再也不必擔心十四阿哥的寒氣了。”
太醫麻利的掀起衣擺利索的磕頭,同時也不忘了往自己身上攬功。
“大約是這些時日的藥方起了作用,再加上娘娘您對十四阿哥精心嗬護,寒氣才去的這樣快。”
見太醫言之鑿鑿,德妃也樂的揚起笑臉來。
“你這樣說那本宮才算是真放心了。”
德妃趕忙招呼奴才給太醫賞銀子,一時又抱起小十四親了又親。
“多謝上天垂憐,不叫咱們母子再受苦了。”
德妃笑著笑著便哭了起來,她自然高興兒子病好了,可卻還是有些發愁。
從前小十四經常生病,皇上來永和宮自然勤勉。
可往後呢,沒了孩子做借口,萬歲爺還會再來嗎?更何況如今還有了一位佟妃。
萬歲爺不來,她便少了賞賜,家中要的錢又怎麼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