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伏抿唇一笑，仿佛忘卻了身上傷口的疼痛，“那逃走的聖女唄……還有……謝不離。”

卞靈鳩的手一抖。

“謝不離？”

“沒事的，千秣大人。”絡伏小鳥依人地將頭靠在了卞靈鳩懷裡，“他目前對我們構不成威脅。倒是那聖女，和他身邊那個牛鼻子……”

“你不會有事的。”卞靈鳩笨拙地將絡伏摟在懷裡，將下巴輕輕搭在她的腦袋上，白到滲人的手穿過她的黑發，“我們都不會有事的。神在看著我們。”

“不……千秣大人……那個牛鼻子手上的劍實在太邪門了。”絡伏猶豫著道。那把劍，是她看一眼就能銘刻在骨髓裡的程度。除了蠕動的血肉和月白色的骨讓她觸目驚心之外，那被覆蓋的劍刃下，似乎藏著什麼更加駭人的東西。

“不過一把未成軀體的劍罷了，不足為懼。多虧了阿鳶，我現在離化神期隻有一步之遙。還差一點……還差一點，我就能殺死黑龍神了……哈哈哈。”卞靈鳩輕輕地撫摸著絡伏的長發，蒙上一層陰翳的渙散瞳孔低頭看向絡伏，“對了……阿鳶，阿鴆一定是被他們迷惑了才會離開我身邊的，一定是這樣。”

“等我成功了，我們就讓阿鴆回來，好嗎？我們也給她這樣的力量，讓她和我們一起長生不老，我們一家人……就這樣過一輩子。”

絡伏的身體猛地一顫，一抹寒芒自她左眼中一閃而逝。

“你說……卞靈鳩現在的修為還在你之上？”卞靈鴆的臉色蒼白，呼吸驟然一滯。

“恐怕如此。”皇瀟月捏了捏眉心。若不是卞靈鴆那一箭來得即使，他恐怕真的要折在那裡。

“甚至……在我之上，很多。”

這還是在卞靈鳩隻是在和自己玩玩的情況下。那些強腐蝕性的蛛網和粘液，無疑是卞靈鳩用靈力凝成的。但要知道，他自始至終也隻用了那一種招式。

既然有那種力量，那他一定藏著更強的招式。

“那……沒有辦法了嗎……”卞靈鴆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角，忽而眸中充斥著幾分希冀，“我們去找謝九……說不定還有機會……”

“求他？那真不如求己了。”鬆茸忽而道，“他是真的沒有靈力。”

皇瀟月長長地歎了口氣，眸中的光輝漸漸隱了去，“機會……恐怕還有一個。”

卞靈鴆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緊緊盯著皇瀟月，期待他繼續說下去。

皇瀟月察覺到她的目光，默默地站起身來，耍了個簡易的劍花將清溟劍背在身後，回眸深深望了卞靈鴆一眼。

“我會做的。隻是，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卞靈鴆說不出她當時的感受。

日光終究是將整個山洞映得透亮，而皇瀟月衣決飄飄持劍而立的模樣，真如天仙下凡一般。或許是錯覺，或許是現實，皇瀟月的輪廓被輕輕柔柔地鍍上了一層金光。

隻是他那雙眼裡，卻確確實實沒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