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惜暮雨的病再也沒能好起來。醫生為了不讓她產生自殘的傾向,給她開了許多藥品,她服用了很多精神類的藥物,但這些藥物隻會讓她的大腦變得遲鈍,思維越加的混亂,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一天中很長的時間都在望著窗戶發達,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隻有當時年華來看她的時候她的眼裡,才會發出一點點的微光,很快這種健忘症越來越嚴重了。莫一天醒來,白老爺子沒有在房間裡看到她的人,給年華打了電話,就當兩人決定報警的時候,白暮雨的高中班主任打來的電話,說她去到學校上課。
時年華開著車到來的時候,小姑娘紮著馬尾,身穿著高中時期的校服,背著書包,很是乖巧的站在校門口。
她看向他的眼神一亮。
“年華哥,你來接我嗎?”
時年華看著她,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暮雨這樣喊他了。
暮雨奇怪的看著他,“年華哥,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呀?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時年華收回了自己視線,像是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突然來學校了。”
“今天高一開學,年華哥你忘了嗎?”她笑著說道,沒有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隻是今天高一開學,所以要來學校報道。
時年華想問一問她,時瑾呢?你還記得時瑾嗎?
可是他不敢,隻能像一個卑劣的小偷一樣,守著現在的一切。
9.
隻可惜,他留了她六年最終依舊沒能留下她。
時年華站在會議廳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人潮擁擠的城市。會議廳裡,坐著部門的各級領導,就林氏集團撤資引發的一係列資金短缺問題進行討論。
林氏集團這些年一直與公司保持密切往來,公司裡的項目許多項目,都出自它的投資。由於聯係之緊密,公司是很難從中割裂開,但這也並非不可能,這兩年時年華已經有過動作,並開始快速的發展了起來。
但沒有人想到,林氏集團這次自損一千,也要毀他們八百。
或許已經有人猜到了,公司很少有人清楚時總的未婚妻,但對林曉曉這個林家大小姐,卻記憶尤深。她愛慕時總多年,時年華能建立公司現在的規模,少不了她父親的幫助。
林曉曉的父親,愛女如命,在時年華宣告和白暮雨的婚事之後,一氣之後,停止了和公司的所有合作。
時年華,確實有商業才能,但他也需要有一個平台來施展自己的才華。
自從時瑾去世過後,時母極其厭惡白暮雨,並宣言如果時年華還要和她在一起,自己就沒有這個兒子。
時年華離開時家那天,隻帶了幾件衣服。那年他也才剛成年不久。
他為了生活,他在餐廳裡當過服務員,在遊樂園裡扮過小醜,去小區門口的做過保安,在酒吧裡唱過歌,給人送外賣,當司機。隻要能賺錢的他什麼都肯乾。
後來,白爺爺去世,白家的老房子被征收改建,他帶著暮雨在學校附件租了房子照護她,那年也是他最忙的時候,城市的改建計劃,讓他嗅到了商機,他從上一家公司的銷售崗位離職,做了企劃案,挨個公司的拉投資,找人脈,陪人喝酒唱歌。
那些老總為了顯擺,儘是折辱人的法子,時家小少爺,腰彎到了地底給人踩。
那時候,隻要讓他在暮雨的旁邊做一會兒,與她說說話,就好像有了數不儘的力量,他曾發誓要讓她過上最好的生活。
“時總,您說句話吧。”說話的這位是公司的骨乾,和時年華從無到有一路乾上來的,“時總,您還能有什麼辦法嗎?”
投資的事情好解決,林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在北海市也是願意有人買給它幾分薄麵。隻要林氏那邊鬆口了,哪怕隻是撤資,也不會太難熬,可惜林氏趕儘殺絕,對外發出了話,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撞上了。
那骨乾心裡想著,要不您就賣一回色,把林家大小姐伺候好了,著林家都是您的。
可他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其實時年華還有一條退路,就是去求助時氏,時氏著些年的發展不可謂不迅速。時鋒銳憑著老辣的眼光,讓整個時氏更上了一層。稱為北海市的龍頭公司也不為過。
時瑾死後的幾年,時母又懷孕了,她認為這個孩子是小瑾回來了,在加上時父的勸說,對時年華的態度好上了不少,在加上看著白暮雨被病症折磨得不成人形,隻是多加歎息,便在也有製止什麼。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的,散會吧。”
各部門的領導與員工慢慢的從會議室裡退了出去,很快整個會議室空空蕩蕩,隻留下了他一個人,顯得格外的孤寂與落寞。
10.
這天晚上白暮雨做了一個夢,在學校的梧桐樹下,時瑾背著書包等她下課,她小跑了過去,還沒說上話,眼淚便先流了起來,她好久沒有見這個目光清澈的男孩,渾身帶著陽光的男孩了,他的笑容和記憶中的一樣溫暖,連耍帥挑眉的動作和都和往日一樣。
“我很想你。”
“我也是。”
暮雨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腰,眼睛直盯盯的望著他,害怕著,下一個眨眼他就要消失。
“你騙我,你根本就不想我,如果你想我的話,為什麼不來看我。”
時瑾笑了笑,沒有答話,他牽著暮雨的手,走在了操場上,一圈又一圈,兩人說了許多話,不知道說了什麼,暮雨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而太陽終會西沉,他牽著暮雨的手來到了校門口。
“小雨,回家吧。”他含帶微笑的對她說到。
白暮雨搖了搖頭,“我不想走,我想留下來陪著你,我不要離開。”
時瑾注視著她,低頭吻了吻暮雨的額頭,輕哄著說到:“小雨,接下來的路,就到你自己走了,我相信你可以的。”
“不,我不要,我不可以,你不要讓我一個人走好不好,我害怕,小瑾,我害怕。”暮雨的眼淚一顆顆的落下,她摟住時瑾的脖子不肯放開。
時瑾抹掉了她的眼淚,握住她的手,一起放在她的心口上,“你不是一個人,你忘了嗎?我在這裡陪著你。”
時種在轉動。太陽又再一次從地平線深起,陽光照耀著紐約這座城市。
暮雨躺在床上,眼淚已經乾涸,她望著天花板,好久沒有回過神。過來好一會兒,她的手輕輕的抵在了胸口,感受著它的跳動。
威克斯先生到來的時候,暮雨正在畫著一副向日葵的油畫,他很安靜的在一旁看著,直到暮雨收起了畫筆。
“這朵向日葵很漂亮。在陽光裡朝氣蓬勃的生長,看來你最近的心情很不錯。”
暮雨笑著點了點頭,“做了一個好夢。”
“夢見了向日葵?”
“不是,夢見了太陽。”
白暮雨看著窗外的太陽,今天的太陽可真大呀,春天也快到來了吧!
李家銘在學校上課,暮雨親自送威克斯先生出去,而就在這時,她看見了,時年華。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挺直修長,更讓人無法忽視當,旁邊放著銀灰色的行李箱。
“公司被收購了,我現在一無所有,收養我幾日可好?”
白暮雨愣愣的開著他,沒有說話。時光就在此刻定格,形成一幅冬日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