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看著鏡中紅腫的嘴唇,臉上一陣燥熱。
江城是屬狗的嗎?
沈易安以前沒接過吻,但也知道接吻可以不用那麼用力,那感覺,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
等等,這不算是接吻,這是強吻,他竟然,竟然被強吻了!!!
沈易安捂著臉,心裡感覺很怪異。
江城喜歡男的?他對自己……
沈易安搖搖頭,不可能,在此之前他們天天睡在一張床上,跟他以前住大學宿舍沒什麼不同,無外乎是上下床換成了一張大床,以前和室友追劇到很晚擠在一張小床上也將就著睡一晚過,現在他和江城睡一起,很寬敞又不會挨著,更不會有什麼問題。
思來想去,沈易安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江城來這一個多月,天天窩在出租屋,年輕氣盛又沒什麼毛病,怕不是——寂寞了,這次又喝醉,所以認錯了人?
沈易安心裡很不舒服,這是他的初吻誒,居然被江城誤當做其他人給奪走了。
把他當成了誰?江城有喜歡的人?是男是女?年齡多大?家住哪?做什麼的?
停!這些都跟他沒關係好吧,等他攢夠錢,立馬離開這裡,江城喜歡誰跟他有什麼關係,以後江城結婚,自己隨不隨份子都不一定呢。
沈易安走到臥室門口往裡望,陸崢依舊保持著剛剛被沈易安推開的姿勢趴在床上。
這樣趴著,晚上要是吐了會窒息的。
沈易安放輕腳步走進去,推了推床上的人。
陸崢沒有絲毫反應。
沈易安小心地把人翻過來,擺成側臥的姿勢,然後又出了臥室。
對於醉酒後發生的一切,江城明天早上醒來肯定會忘記吧,沈易安想,這是個烏龍,他必須做點什麼把今晚發生的事揪出去,以後還是和江城像以前那樣相處。
畢竟江城是他最最最好的朋友,雖然酒品差點,但沈易安還是認這個朋友的。
沈易安在沙發上想了整整一晚,終於想到了一個法子。
就是有點中二。
等陸崢醒來,兩人互道早安,陸崢看著沈易安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後悔昨晚一時衝動,心疼地問:“一晚上沒睡?”
“沒有,我睡了的,隻是醒的比你早。”
陸崢沒有戳穿他拙劣的謊言,在他旁邊坐下,沈易安刷地一下站起來。
陸崢眸色暗了暗。
“江城,你等我一下。”沈易安說完小跑進廚房,不一會拿了兩個碗出來。
陸崢不太明白,這是打算直接吃早飯?可他一整晚都沒聽到沈易安出門或進廚房的動靜。
隻見沈易安很鄭重地把碗擺好,又去拿昨天開封沒喝成二鍋頭,分彆倒了小半碗。
陸崢有點擔心沈易安的精神狀態,怕不是昨晚把人親傻了。
“大早上空腹喝酒不好吧。”
陸崢試圖阻止沈易安,後者充耳不聞,又跑到陽台從仙人掌上拔了兩顆刺,拿二鍋頭澆了澆就當消了毒。
陸崢發現他的意圖試圖阻攔時,沈易安已經往自己食指紮進去,鮮紅的雪珠立即湧出。
陸崢心疼的要死。
沈易安麵色平靜,往兩個碗中分彆滴了兩滴血。
“該你了?”沈易安遞給陸崢另一根仙人掌刺。
陸崢接過,“我可以問問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你是我最最最好朋友,還幫了我那麼多,這份情誼我無以為報,喝了這碗酒,我就是你小弟,以後你就是我大哥!我沈易安這輩子唯你馬首是瞻。”
陸崢現在腦子很亂,他現在十分確定,昨晚的事對沈易安刺激太大了。
沈易安見陸崢沒有動作,催促道:“大哥!趕緊的。”
“我——”陸崢看見沈易安手指上那細小的口子,心像是被塞了個仙人掌,狠狠往自己指尖劃拉一下。
“誒你彆——”沈易安握著陸崢出血的手指,“用不著這麼多。”
“沒事!”陸崢就著沈易安握手的姿勢往兩碗二鍋頭裡滴血。
沈易安找來醫藥箱,用棉簽擦乾血,發現傷口還挺深的,一個仙人掌刺,陸崢是用了多大勁才能劃出這麼深的口子。
用酒精消完毒,貼上創口貼,沈易安端起酒,一碗遞給陸崢,“大哥,乾!”
得,這事還沒過去。
“我可以喝,但不是以這個理由。”陸崢看著沈易安,眼底的深情不再掩飾,直直地望進沈易安眼底。
沈易安心顫了顫,事情好像超乎了他的預料。
果然,他聽見陸崢說,“喝了這碗酒,你就是我男朋友了,願意嗎?”
沈易安嘴唇發顫,心都快跳出來了,“男,男朋友?”
“是啊。”陸崢握著沈易安顫抖的手,柔聲說:“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交往嗎?易安。”
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沈易安的心跳快得像是在高速公路狂奔。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陸崢舉起碗準備喝酒,被反應過來的沈易安一把奪走,酒撒了一地。
陸崢的一顆心下沉,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有點失落,還得慢慢來。
“那個,我……我該去上班了。”沈易安慌忙把碗收走,急匆匆往門口走。
“衣服還沒換。”
“哦對。”
臥室門砰地一聲被關上,陸崢聽見了反鎖的聲音,無奈笑了笑,當他是豺狼虎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