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睢嘀咕:“解剖室裡的味道都沒這麼大。”
正在此時,2703的宿舍門突然被踹開,有人渾身血淋淋的跑出來。
這是一位女alpha,她的左手臂有一個巨大的創口,皮肉被某種利器削去一片肉,創麵十分平滑。
她的褲子和上衣都被血染紅,跑到江月寢室門口,捂著流血的創口非常冷靜的說道:“我室友被寄生了,你們有多餘的武器麼?”
江月認得這位女alpha,她是三班的班長周曦,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女alpha。
一聽到又有人被寄生,大家臉色一變,庫裡從桌底抽出一把熱熔刀,周曦拿過刀架在身前,語速極快的說道:“跳窗吧,我的室友都死了,那是一隻已經發育成熟的藍眼蚰蜒。”
眾人都爆了一句粗口。
相睢暴躁無比的罵道:“你們怎麼回事,任由他孵化嗎?”
周曦語速極快:“他床上有床簾,一整天沒下床,我去喊他吃飯掀開床簾之後,床上已經趴著一條兩米長的藍眼蚰蜒。”
有畫麵了!
大家罵罵咧咧的往腰上係滑翔繩,江月剛扣上安全鎖,一抬頭,窗戶外麵居然爬上來一條兩米長的藍眼蚰蜒。
它的腹部緊貼著玻璃,腹部的藍色圓環裡伸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觸手吸附在玻璃上,像一堆擠在一起的黑色蠕蟲。
江月差點昏過去。
相睢:“這可咋整啊!”
西薄雨:“往外跑!”
大家一致跑向門口,一抬頭,三隻兩米多長的藍眼蚰蜒正在走廊的天花板上緩緩爬行,其中一隻藍眼蚰蜒上還有一個沒有被蠶食乾淨的人頭,江月認出他是二班的學生。
這下所有人的心都涼了。
公寓已經混亂起來,不斷傳來學生的叫喊和哀嚎。
天花板上的藍眼蚰蜒聽到動靜飛速爬遠,西薄雨迅速關上寢室門。
七個人圍成一個圓圈,手中高舉著熱熔刀,警惕的觀察四周。
誰也不敢發出聲音,大家屏氣凝神,呼吸放的很輕很輕。
江月貼著西薄雨,死死握著熱熔刀。
她的雙腿在打顫,握著刀的雙手也在輕微發抖。
她手心裡出了很多濕涼的汗水,幾乎握不住熱熔刀的刀柄。
就在熱熔刀即將從她手裡滑落的時候,兩根冰冷的手指突然狠狠的捏住她顫抖的手腕。
力氣之大,幾乎將江月的骨骼捏碎。
鑽心的劇痛中,江月全身一震,她後背冷汗涔涔,轉頭時對上西薄雨淺藍色的眼睛。
西薄雨的眼神非常冷靜,江月狠狠一咬牙,顫抖的身體也跟著平靜下來。
她呼出一口氣,繃緊了後背,做出攻擊的姿態。
趴在窗戶上的藍眼蚰蜒動了動長長的足肢,一時間並沒有攻擊的意圖。
他們樓上有人弄翻了東西,一聲巨響之後,趴在窗子上的藍眼蚰蜒飛速爬了上去。
玻璃破碎的聲音穿進眾人的耳朵,樓上寢室傳來淒慘的嚎叫聲。
江月的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了。
她不敢哭出聲音,也不敢放下手裡的武器擦掉眼淚,她隻能努力憋回淚水,以免眼淚模糊視線影響戰鬥。
相睢咬牙切齒,壓低聲音說道:“大不了拚死一搏,都是剛發育成熟的蟲子,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他話音剛落,一隻粗大無比的足肢突然擊碎了寢室的窗戶。
玻璃碎片四處飛濺,一隻無比巨大的藍眼蚰蜒揮舞著它可怖的足肢,把它那碩大無比的腦袋從窗框裡擠了進來。
密密麻麻的黑色複眼擠在一起,比江月洗腳的大臉盆還要大。
它轉了一下頭,堅固的合金窗框立刻凹了進去。
這隻藍眼蚰蜒起碼有五十米長。
它揮舞著如刀鋒般鋒利的足肢將窗框切成碎片。
所有人的心都涼了。
巨大的藍眼蚰蜒並沒有馬上發動攻擊,它密密麻麻的複眼突然聚在一起,那些泛著詭異藍色磷光的複眼們對準同一方向,齊刷刷的盯住了江月。
江月確信那玩意是在看她。
她甚至能感覺這條藍眼蚰蜒有些疑惑。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正當她內心瘋狂吐槽時,她的腦袋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腦袋裡響起了非常刺耳的尖調震顫音。
【攻擊】
藍眼蚰蜒轉動複眼,抬起了最前麵的足肢。
【攻擊】
江月在心裡大喊:“不,不能,停止攻擊!”
就在它撲過來的那一瞬間,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東西從江月的身體裡飛了出去。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猶如身體中的一部分突然被分割出來。
空間被扭曲,像蕩起漣漪的水麵一般出現了無形的波紋。
一隻巨大的透明的翅膀從漣漪中伸展而出,江月看見了羽毛上的清晰紋理。
這難道是臨死前出現的夢麼?
一根透明的羽毛掉落在江月的臉龐上,一切都寂靜下來。
流淌的時間長河出現了短暫的停滯,光線也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吞噬了,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與寂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