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齋。

顧雲舟給九九道把了脈，一共兩刀，後腰那一刀斷他後路，胸前那一刀則奔著要他命去的，本該一刀斃命，但被顧雲舟送的玉佩擋下了，神遊玄境的一道真氣，瞬息便可扭轉局勢，也就是這一息的時間，才讓九九道逃了出來。

顧雲舟給人查看了傷口，不由得眉頭微皺，這刀法……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蕭瑟見顧雲舟皺眉上前道。

“這刀法，眼熟嗎？”顧雲舟道。

蕭瑟想了一下：“謝七刀。”

顧雲舟點了點頭：“沒錯。是他，但他已經死了，被你殺了。”

“可是既然這個叫謝七刀的人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會出現在天啟呢？”五呆呆問道。

“那個殺我的人，他說他叫謝舊城。”是九九道，他醒了，他在五五呆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臉色還有些蒼白：“他本來以為我必死無疑，所以才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沒想到我逃了出來。”

“謝舊城，謝七刀的徒弟。”蕭瑟眼神微微一沉，謝舊城出現在這裡，就說明暗河踏入了天啟。

蕭瑟微微歎了一口氣：“接下來幾日還請幾位小心防範，昨夜要殺九爺的人，是暗河。”

“暗河？”獨孤孤獨一愣。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為何會突然對九九道下毒手。

“他的刀法應該傳自上任暗河謝家的家主謝七刀，並且不遜色於他。這樣的殺手，就連逍遙天境境界的高手都難以對付。你們這幾日千萬要小心。”蕭瑟低聲道。

獨孤孤獨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點頭：“記下了。”

“如今九爺傷重，幾位就是想要報仇，也不可過急，這是傷藥，一日三次，三日便可結痂。”顧雲舟從袖中掏出一瓶傷藥道。

“此番多謝顧城主了。”胡蛋接過傷藥，對著顧雲舟深深行了一禮，若非顧雲舟當日送他們的玉佩，九九道昨日就已經死了。

顧雲舟受了這一禮，沒再說什麼，起身同蕭瑟一起走了出去。

太師府外的街道上，已是深夜。

“太師，近日天啟城不太平，你每日夜晚出來散步的習慣，能不能緩一緩？”管家在一旁說道。

董太師歎了口氣：“心中不安，難以入眠，出來走走，好讓心裡略微平靜一些，陛下病危，幾位皇子猶在奪權，朝野上下都是狼子野心的大臣，南麵還有南訣虎視眈眈，沒有更差的情況了。”

管家搖了搖頭，扶著太師往前走著：“可監國又不止我們一人，那蘭月侯……”

“蘭月侯不是不想治國，隻是身份特殊，不想招來猜忌。”董太師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住了身，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人，一個黑衣人，手中拿著一把油紙傘，靜靜地站在那裡。

“太師。”那人輕輕垂首。

……

“暗河去刺殺董太師？”葉若依聽到司空千落帶回來的消息後驚了一跳，“太放肆了。”

“誰都知道董太師不涉黨爭，從不會支持某個皇子，當年明德帝登基前一樣，如今也一樣。殺他不會有半點影響，但整個朝堂和天下卻會有如重擊。”蕭瑟說道。

葉若依皺眉：“莫非是那日董太師來了千金台赴宴，他們認為董太師是站在我們這一邊？”

“他們若這麼天真，也就沒有能力活到現在了。根據你以前的消息，暗河是被白王拉攏了？”蕭瑟問道。

“是的。無論是截殺李寒衣的落雷山，還是試圖毀滅雷門的唐家堡，附近都出現了那位白巾蒙眼的白王的身影。暗河應該是被他拉攏了，但是……”葉若依不解，“以白王蕭崇的性格，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的確不會。小時候我們曾經在稷下學堂念書，當時的祭酒先生是化名的儒劍仙謝宣，他曾讓我們擇自己的帝王道。二哥選的是君道，所謂君道，重德行，講仁義，以賢德服人。至於老七，選的是霸道，霸道本屬於亂世之君，以武服人，以刀行政，可老七說無論哪個朝代，皆是亂世，這是大不敬的話，但是謝宣卻沒有苛責他。二哥雖然為了帝位一直阻止我入京，但是他不會背棄自己的君道，殺太師這樣的事，他絕對不會做。”蕭瑟點頭。

“你當年選的是什麼道？”葉若依好奇地問道。

蕭瑟笑了笑：“我選的是遊俠道。”

“遊俠道？”葉若依一愣。

“縱劍江湖，醉酒高樓。那一年我十歲，那就是我當時最想做的事情。”蕭瑟手輕輕地敲著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