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素有威嚴的掌門開口:“這清劍派不遵當年誓約,貿然夥同朝廷,又暗裡殺人,實在不能忍。若這次不抓住機會,日後有怎麼有理由動手?”
許多人點頭覺得有理,這時有人反對:“話雖這樣說,但他們家的仇怨為何把我們扯上,萬一是詐,怎麼辦?”
場麵一時僵持,最後孟章開口:“諸位,這位公子是孟某的救命恩人,我曾立下替他幫忙一誓。我們江湖之人最講義氣,且又有朝廷增兵,這場血腥早晚會有,我客俠門願意參與。”
一眾人站起,齊聲道:“既早晚都會發生,為正義,為信義,我等皆附和!”
那幾位掌門見局勢已成,也咬牙起身表示附和。
客房中,傅瓊瑤擔心:“哥,你說萬一他們不同意怎麼辦?”
傅楚慈安慰道:“他們也有自己的立場,這種事強求不得,更何況,又不是隻有這一種辦法。”
“哥,你是想讓天子知道我們的身世嗎?”
“我正猶豫著,江湖恩怨他們自己解決,我隻不過借這個機會達到我們的目的。天子是位重情重義之人,當年爹娘那般汗血功勞,他不會不念。”
“那他萬一不願借兵呢?”
“這個哥自有辦法。”
這時有弟子過來請他們二位。傅楚慈踏進正殿,靜等著。
孟伯過來拍著他的肩,開口:“何時動手?”
傅楚慈與傅瓊瑤鬆了口氣。
·
寥汀族。
江音突然回族,讓各長老都頗為驚訝,並且蘇煥竟沒一同回來。
白佛詢問:“你這丫頭不平時最愛玩嗎,這次倒提前回來了,你蘇師兄呢?”
江音心裡猶豫了一下,開口:“師兄在京城繁忙,就先沒回來。”
白佛不滿,忍不住道:“那你呢?你師兄醫術聞名,你灰溜溜的回來了?”
江音腦海浮出蘇煥那悲戚的眼神,讓她看族長早不同往日,語氣生硬:“不是,我是有醫書沒帶,過兩日我再下山。”
白佛見她這樣,便揮手讓她先去休息。
聽著久違的風聲,江音不禁想:“族長和其他長老真的對師兄這般嗎?”
蘇煥走至山門前,停下腳步,望著“寥汀族”三個字,隻覺一陣心累。
他邁開步子踏進山門,暗想:“不知能否再踏出。”
到族長處,蘇煥行禮問安。
白佛冷哼一聲:“這是聽著要換族長了,百忙中回來了?”
蘇煥已經聽慣著熱嘲冷諷,並不作聲,就在那站著。
白佛一陣厭煩的擺手,示意他下去,蘇煥這才轉身出來。
往住處走的路上,有許多師弟與內閣子弟向他問好,蘇煥輕點著頭回應。
內心計劃著:“沒多少時間了,今晚便先去藥庫看看,明日就離開。”
江音想了想,還是在傍晚去敲了爹娘的門,江母開了門,讓她進來。
江音自跟白佛學醫後,便很少回來,踏進家門還是當年的模樣。
江音坐下,拿起阿娘端來的糕點,咬了口,開口:“阿娘,爹呢?”
江母坐在她身旁,笑道:“去族長那了,今日怎麼得閒過來一趟了?”
江音猶豫,開口:“我是想問點什麼。”
“問什麼?”
“白族長對那些內閣子弟如何?”
內閣子弟,便是從寥汀族學成醫書後,被白佛挑中的一些佼佼者,對外稱族人,而整個寥汀族都知道這隻是一個幌子。
這些佼佼者被單獨安排在一處,舉行族典等活動的時候,也是站在最外緣,所以也隻是表麵鮮亮些。
江母警惕道:“你問這個乾什麼?”
江音歎道:“蘇師兄,他雖自小在族中長大,但好像並沒有很……”
江母明白,歎道:“這孩子,我們都很是心疼,模樣出挑,溫儒爾雅,又有一手好醫術,可偏那白佛……”
江母忙止住話頭,江音察覺出不對,央求著:“阿娘,你就告訴我嘛。”
江母娓娓道來,陷入回憶。
二十年前,上任族長菩晞與其他人等上山采藥歸來時。從一處偏道上撿到一個孩子。
她本心善,便帶她到了族中。那時寥汀族還沒有發文布告,所以族內很難見到外人。
一些人,包括白佛很是不滿,每日勸道不要留他。
但菩晞很堅決,道:“他隻是一個五歲的幼童,若不留他,他還能去哪?再且我族一直仁厚天下,又何必拘束在這族規裡,放那孩子不管,豈不矛盾!”
更是將蘇煥帶到身邊,親自授教,而且下令:“從今日起,我族不可再排擠外族,更要平等待人,切不可覺自己為親族就高人一等。”
有了此令,寥汀族難得與其他山下的人相處和睦。
可菩晞親身試藥時,不幸染毒去世,白佛便一登族長之位。
雖對蘇煥很不滿,但因是上任族長的親傳弟子,他這任組長必須順接親授。
但白佛上任,這寥汀族就變了天。
先是廣招弟子,再是新增內閣子弟,還廢除了幾條族規,招惹得一些親族十分不滿,但礙於身份,不好表示。
更過分的是 白佛為防內閣子弟偷跑下山,便在他們身上都下了蠱毒,定期在課堂上熏香,產生依賴性。
內閣子弟都是這般,更彆說他們身為親傳弟子的蘇煥。
此事暴露後,白佛直接驅逐了傳播的人,就此了結此事。
“若不是二十五年必須換族長這條族規是本規,白佛他早廢了這條。”江母歎著。
江音已經愣住,沒想到白佛竟然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