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彆克呼嘯遠去。林嘉絮拉著喻向霄的手,沉默地走在前麵。
喻向霄想問的問題太多了。林嘉絮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他手裡的視頻是什麼,他和朱老板以前……發生過什麼?
可千言萬語到嘴邊,隻問出了輕飄飄一句:“你開車來的嗎?好冷啊。”
林嘉絮語氣柔緩了許多,可還是能聽出帶著氣:“嗯,停在路口。”
“好的。”喻向霄難得乖巧,沒在多說什麼。
吉普車停離青瓦院子挺近。喻向霄拉開車門,剛準備坐上去,就聽到身後傳來女聲。
“喻向霄,喻向霄!”
回頭一看,那個披頭散發、衣冠不整的女人,居然是周景。
周景撲在車門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她邊膽戰心驚回頭看,邊聲淚俱下:“救救我,帶我一起走!求求你……”
喻向霄心力交瘁。剛剛和朱盛周旋一波,他已經意識到今天晚上這裡牽扯太多東西,自己一個小人物根本不應該踏進來。
周景還在哭訴:“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偷你的邀請函……我沒想到是這樣的,你不跟我這種人一般見識,就帶我一起走吧!”
這時她又看見了駕駛座的林嘉絮:“林嘉絮!你看在我們之前同桌的份上……”
原來邀請函是她偷偷拿走的?我就說,怎麼可能放在包裡自己不見了。
喻向霄又想到,如果周景不犯這個見,自己真的被Kevin軟磨硬泡赴約了,那現在在這裡哭的也許就是自己了,也可能救命都沒沒處喊……
周景還在哭訴:“他們對我不軌,還動手打我……你看看我的臉上胳膊上,全是傷啊!”
喻向霄回頭看了一眼林嘉絮,他不為所動地看著自己,喻向霄讀懂了他的潛台詞:一切你來決定。
喻向霄咬咬牙,甩上車門:“自作自受,你自己承擔……”
“啊!!!”
喻向霄被她突然拔高的尖叫聲嚇了一跳,轉頭隻見周景的手還死死扒在車門上不鬆開,一雙纖纖玉手已經被車門擠壓得紅紫,周景更是痛得直吸冷氣。
喻向霄嚇了一跳:“你!”
而不遠處,似乎有人被這尖叫聲吸引,呼喊著朝這裡走來。喻向霄心中害怕,隻得朝她擺擺手:“算了,你快點上車吧!”
周景趕忙噤聲,迅速上車。
知道車開至繁華大道,喻向霄才徹底放鬆下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他在娛樂圈裡混了兩年,從未接觸過的。
後座傳來細微的啜泣聲。周景捧著自己的殘手淚水盈盈,又不敢大聲哭泣。
喻向霄回頭看了一眼她破碎的衣襟,還是把襯衫脫下來甩給她:“沒想到你對自己也能這麼狠。”
周景受寵若驚蓋上襯衫,氣息都是脆弱的:“謝謝。太感謝了。你們放心,那些人不知道是你們帶我走的。”
喻向霄依舊沒好氣:“你那個經紀人不是伺候你跟伺候皇上一樣嗎?怎麼不來救駕啊?”
周景聞言更傷心了:“他們不會來的。聽說我進了這個狼窩,公司不敢過來得罪人,讓我,讓我忍忍……”
周景淚水止不住地滑下。
林嘉絮終於從沉默中開口:“如果錦途發現你回去了,要倒打一耙的話,我告訴你,這輛車有行車記錄儀,剛剛你衣冠不整求救的樣子全記錄下來了。你明白吧?”
周景愣住,隨即擺手道:“你、你放心嘉絮,我不會做這種事的!”
喻向霄托著額頭沒說話。要是之前,他還會覺得林嘉絮想太多了,可是經過Kevin的背叛,他現在覺得這些心眼都是必要的,沒有人是絕對的好人,何況周景本來就一言難儘。
周景借了喻向霄的手機聯係了經紀人楊晨,聽說周景自己運氣好摸索著出來了,楊晨立馬信誓旦旦,去附近的地鐵站接她。
夜深了,地鐵站依然關閉,四下無人。楊晨再三感激地告彆了喻向霄他們,接著就開始嬉皮笑臉扶周景上車。
周景無視楊晨的噓寒問暖,甚至翻著白眼狠狠罵了他幾句臟的,她終於能縮在溫暖的汽車後座,看著手中喻向霄的襯衫,思索起一些細節。
剛剛,她病急亂投醫見車就攔,無意就攔住了朱盛的車,他的臉色嚇得自己掉頭就跑。
然後過不了多久,就見著林嘉絮和喻向霄從同一條巷子裡出來了。
喻向霄來這兒是為了Kevin,那林嘉絮呢,他怎麼找來的?
一定發生了什麼。
她記得從前上學的時候,林嘉絮的入校辦理都是朱盛親自來的,以前她還嗤笑,鼎盛公司小到老板都要親自操心練習生生計了,可現在想來,有些蹊蹺。
周景咬著嘴唇,隨後幽幽開口:“楊晨,你去查一下林嘉絮,看看他和朱盛之前是什麼關係。”
楊晨疑惑:“啊?林嘉絮不是剛剛把你救出來嗎?”
周景冷笑了起來,尖酸刻薄:“嗬,你要真這麼講情義的話,之前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楊大經紀人怎麼裝作沒聽到啊?”
楊晨隻得縮著脖子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