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向霄下車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透過前麵成員身影的縫隙,他發現平時人煙稀少的公司大門口,此刻人頭攢動,圍得水泄不通。
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故了?
然而下車後,看到無數鏡頭對準他哢嚓哢擦閃著光,他才明白,自己就是那個事故。
太多人和呼喊了。喻向霄被撞得東倒西歪,來自四麵八方的力量衝擊著他、推攘著他,連腳下的水泥地都變得軟綿綿的。
還好許女士在他身旁死死拉著他的手臂往前走,不然僅憑自己,完全辨彆不了哪裡是公司的方向。
好家夥,平時打歌的時候都沒這麼多鏡頭。
喻向霄心想,幸好沒穿T恤大褲衩。
慌亂中,一隻大炮直接甩開許女士揮舞的手臂,橫衝直撞舉到喻向霄的麵前,刺眼的閃光燈像無形的刀刃一樣,戳進他的瞳孔。
喻向霄像隻蝦米一樣捂住自己的眼睛,然而擁擠的人群不可能給他這麼寬鬆的空間,他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天啊,我不會火的第一天就被踩死吧。
死於太火……?
肩膀被穩穩托住,一直跟在他後麵的林嘉絮,一邊將自己頭頂的鴨舌帽扣到喻向霄的頭上,一邊轉頭嚴肅又冷靜地說道:“請各位保持距離,謝謝!”
喻向霄將頭低了又低,恨不得像隻蝸牛一樣,縮在林嘉絮和頭頂帽子構成的這個小小的保護罩裡。
他恍惚聽到鏡頭的主人,說了聲冰冷沒有感情的抱歉。
平時短短幾分鐘的路程,他們走得緩慢且艱難,最後喻向霄幾乎是撲進公司的大門。
“呼……”幾人喘著粗氣,在大廳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天呐……我感覺自己像是誤入了遷徙的野牛群……”
“這難道就是火了的感覺?許姐,下次我們走後門吧……”
“不僅要走後門,我還要向公司申請幾個猛男保鏢。”許女士的語音都在顫抖,這是激動的顫抖,幸福的顫抖:“老娘乾了這麼多年,終於有種帶藝人的感覺了!”
要說從前喻向霄還能在許女士怒其不爭的目光下,做一條躺平鹹魚,但現在他人氣暴漲,完全身不由己。
最近都是雞胸肉和沙拉的酷刑伺候,喻向霄起床見許女士還沒來,連忙摸出珍藏的泡麵,想解解饞,誰料水剛開許女士就滿麵春風踏進了大門。
喻向霄和同夥程時越大眼瞪小眼,慌亂之中,他轉頭將泡麵袋子扔向了窗外。
還好下麵是空草坪。
許女士一進門就盯著喻向霄三百六十度揣摩,摩的喻向霄渾身不自在:“許姐,怎、怎麼了?”
“形體可以,皮膚狀態也不錯,就是……”許女士終於找到了完美作品的瑕疵之處:“發質太差了,跟個海膽似的。”
許女士一拍手,當機立斷:“上午沒行程吧?走,美容院去。”
“這麼突然?”上午喻向霄確實空閒,隻有程時越和林嘉絮兩個人有行程。
許女士一邊嘮叨一邊往門口走:“造型師到底怎麼想的,每次都給你又燙又染,小小年紀發質都被折騰成啥樣了。要我說你們還是乾乾淨淨的,最招人愛……”
喻向霄連忙跟上她的腳步,不忘回頭對程時越做口型:記得幫我把泡麵撿回來!
剛一下車,許女士就在美容院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沒等她想起來在哪見過,那個高瘦的男子就向她走來:“嗨好巧啊,又見麵了!”
見許女士一臉茫然,他又熱絡地補充道:“是我啊,楊晨,周景的經紀人。我們在錦途有一麵之緣!”
喻向霄看到楊晨身後的周景,當即想轉身就走。周景怎麼冤魂不散的,哪裡都有她!
周景眼中倒是欣喜。
“哦……”許女士悄然抽出了手,一麵之緣何必這麼熱絡,難道是看我們向霄紅了,上趕著蹭的?
“你好,挺巧的。”
喻向霄在後麵拉住許女士的袖管:“許姐,我突然想起姚PD讓我這周四之前完成的demo還沒錄……要不我們下次再來吧?”
許女士胳膊肘捅開他的手:“走什麼走,造型師都約好了,還是最貴的!”
說完便和楊晨並肩走進了美容院。
周景沒有半點尷尬忸怩,看到喻向霄便無比親昵地招呼:“向霄哥哥,好巧!來這邊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