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哲的笑容更深了。
“行了白隊先不說這個了,”莫文哲在白書宇等紅綠燈停車的時候身體前傾半趴在前麵的座子上說,“這次案件應該是團夥做案吧。”
“應該是,畢竟受害人都是有聯係的,但是犯人卻是各個行業都有,沒有什麼聯係。如果是交換殺人又實在說不通。”
紅燈閃了閃,變回了綠燈。街邊的行人在路邊的斑馬線前等著再次邊燈。
白書宇輕踩油門,讓車子慢慢的起速。
“坐回去,這麼坐多不安全。”
莫文哲重新靠回到了椅背上。
“聶曉婉那邊關係比較近的都死了。”莫文哲沉默了兩秒後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嗯。”
雖然當刑警的看死人看的不必殯儀館的少,但是一想到是自己身邊人的好友,多少還是不太好受。
市醫院不算遠,也就十五分鐘的車程。但是遇上周末,市區的路堵得不行。
車子走走停停。
莫文哲沉默了幾分鐘,歎了一口氣。
“再死就是我了。”
正好前麵的車又停了下來,白書宇一個急刹,讓車停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白書宇幾乎是吼著問的。
他沒有回頭,因為莫文哲看不見。但是言語中有一些威脅、脅迫、警惕以及另外一些其它的感情。
莫文哲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微微前傾了一些,又狠狠的砸在了靠背上。聽到白書宇幾乎稱得上是怒吼的質問時,她很平淡而不留痕跡的把嘴邊的悶哼聲憋了回去。
白書宇問完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是,我沒有彆的意思。”白書宇恢複了往常平穩的語氣。
前麵的車動了,白書宇緩緩地向前跟著開了一段,又停了下來。
然後他就從車的後視鏡裡看到了莫文哲——她的眼睛依舊閉著,眉頭緊鎖,滿臉是血。
“你眼睛……”
莫文哲沒說話,靜靜地從衣服兜裡拿了一包衛生紙,抽出來了一張輕輕的擦掉了血。
“沒事兒,就是出了點血。”莫文哲把沾滿了血的衛生紙攥在了手裡,“常態,每次都這樣。去年把司機師傅嚇夠嗆,差點兒報警。”
但是白書宇卻聽她語氣越輕鬆越擔心。
還有十分鐘才能到醫院。
“能挺?”
“能啊。”
事實證明,想生氣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發不出來火的感覺是真難受。
“哦對了,你剛才問我的那個,我回去之後會一一彙報的,不用擔心。”
白書宇嗯了一聲。
“那玩應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回十幾年前,我上高一的時候……反正這案子應該是個不小的連環案件了,前期的話……最早我爸當年就是因為這些案件背後的那個組織殉的職。”
……
等莫文哲處理完眼睛後再回去已經是傍晚了,天暗了一些,路邊的路燈有一部分漸漸開始亮了。
莫文哲在醫院滴完了眼藥水,眼睛舒服了不少。雖然眼尾還是泛著紅,微微有些腫,但是總算是可以睜開了。
“呦!白隊,莫姐,你們回來啦。”靠門坐著的閆鈞越拿著寫滿了思路的筆記本回頭看了一眼。
“嗯,案件怎麼樣了?”白書宇點了點頭,詢問了一下進度。
莫文哲還是一副□□大姐的樣子,點了點頭。
“哎!白隊回來的正好,我那個實驗做完了,這個給你。”呂博文把資料遞給了白書宇。
辦公室裡的人都圍過來看。
一組兩次實驗的對照圖,一張是死老鼠被從高空撇下時的血跡,一張是活老鼠受到相等傷害時的血跡。
“我把衝擊力量等比例縮小了,和被害人的血跡對比,死老鼠的血跡更像。”呂博文指了指案發現場血跡的照片說。
“所以被害人是在死後被棄……咳,丟在那裡的。”
莫文哲本來想用“棄屍”這個詞,看白書宇臉色不好看就換了一個詞。
“是的。”呂博文點了點頭,“而且現在可以判斷死因是毒藥所致了。實驗室的耗子吃完提取的毒物之後都掛了,更彆說直接被注射了更大藥量的人了。”
辦公室裡的人們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
“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攝像頭會閃黑兩次了。”寧辰殷看著報告單點了點頭,“時間範圍縮短了不少,我們隻需要調查第二次閃黑時的車輛就可以了。”
“對了,莫文哲說她知道一點事,可能有助於查案,想跟各位彙報一下。”
白書宇拍了拍莫文哲的肩,寧辰殷等人的視線便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十五年前,遼南省玉清市的一所商場發生了一場爆炸案,不知各位還有沒有印象。”莫文哲回到自己的位置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檔案,晃了晃。
在座的警察都點了點頭。
大家都是本地人,對於他們來說,那何止是記得——多少人死於那場爆炸,因此失去父母、親人、朋友……
那是印象深刻!
“當時有三名刑警犧牲,其中有兩人分彆是我父親和肖雨楠同誌的父親,另外一位是李連前輩。不要著急,我馬上就會為你們講述這之間的關係。”莫文哲在白板上貼了幾張照片,“目前為止,靠在最前麵的是我父親等三人,在他們殉職後,他們的幾位親戚被謀殺,但最後因證據不足被判成了自殺——分彆是李連前輩的父親、妻子、兒子與肖雨楠的母親、我的母親。這件連續案件的特點,就是都是在雨天,和現在我們接手的四件案件的特點一樣。不一樣的是,之前的幾起案件都被偽裝成了自殺,都是明知是謀殺又找不到犯人與線索,最後不了了之。”
莫文哲停了下來,等著人們反應一下這個關係。
“抱歉我有一個問題,”白書宇舉了一下手,“如何證明?”
“死者親屬、死亡證明、檔案室裡的卷宗、身份證等等都可以。”莫文哲數著手指說。
“那為什麼你和肖雨楠會幸免於難呢?哦——抱歉我知道我這樣問很冒犯。”
呂博文沒走,一直都留在這裡聽著,現在問了一個很多人都想問的問題。
“我們家和肖家算遠親,因為關係不錯的原因一直有來往,我們不僅同歲,考的還是同一所高中。那天晚上我忘了我們是值日還是跟老師請教問題了……”莫文哲歪著頭想了半天。
“不重要,我們比正常放學時間晚離開了一會兒,可能是因為與犯人設計的時間不一樣吧,。後來回家後就看見了自己母親的屍體,報警後就一直都在警察的看管下了。後來又搬走到了彆的省,所以保了條命。”
“理解。”閆鈞越點了點頭。
“好,那我接著說?”
看到在座的都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後,莫文哲又接著說了下去。
“差不多是三年前,肖雨楠同誌殉職。”
莫文哲把目光轉向了白書宇,正好迎上了白書宇的目光。兩人對視片刻,莫文哲先行把頭扭開了。
白書宇依舊皺著眉,看著她。
莫文哲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想必大家都早有耳聞,我就不多講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