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 夫人跑什麼?長公子又不會吃……(2 / 2)

隨即阿姒聽到不遠處一個聲音淡漠的男子道:“無事,不必聲張。”

想來那便是那位長公子。

但他說話語氣冷冰冰的,和那日阿姒見到的溫潤公子大不相同。

但他如何,與她無關。

阿姒迅速低下頭,拉住自家夫君衣擺,小聲道:“夫君,我們快走吧。”

身邊人稍一停頓,“好。”

二人相攜著離去,而方才焦急詢問的男子則一頭霧水。

他是竹溪城主的幕僚,此前曾替城主接待過這位晏氏長公子,今日帶著妻兒出來夜遊看百戲,撞見變故不說,竟還看到了長公子,長公子正小心護著懷裡的女郎,而那女郎梳的婦人發髻,喊著長公子“夫君”。

但據他所知,這位年紀輕輕的世家公子尚未婚配,哪來的妻房?

不不,這不是最怪的。

他詢問對方可有受傷時,晏長公子淡淡點頭,目光依舊和善,卻不說話,他身側的護衛代為回答後還用目光暗示他莫再出聲。

而那女郎,原本還在關心夫君可有受傷,一聽到“長公子”三個字,臉色倏地變了,嚇得當即拉著身側郎君就跑。

看上去她很害怕晏家長公子。

可她口中的夫君,不就是晏長公子麼?

正納罕時,那冷麵護衛道:“郎君不願聲張,今日您便當沒見過我等。”

破霧說罷,朝對方一拱手,快步跟上了前方的一雙壁人。

拐入第二條巷子裡後,阿姒後怕地拍拍心口道:“方才夫君你也聽到了吧?”

晏書珩笑問:“聽到什麼?”

阿姒道:“當然是長公子啊,

“沒想到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居然也來看百戲,果真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總想來些粗糠野菜。”

身側郎君默了默,慢悠悠道:“原來夫人是在躲他,你很怕他?”

“倒也不怕,那又不是曆城城主。”阿姒放慢步子,鬆開他袍角。

他亦慢下來,與她步調一致:“那夫人跑什麼,他又不會吃了你。”

阿姒心道他可真遲鈍,“我雖與那位長公子無甚交際,但他畢竟見過我,你我私奔後,鄭五那廝又報了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我在曆城時被權貴子弟招惹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很排斥世家子弟?”他問。

阿姒道也不全是,“世家子弟中定也有品行端方的,但也有惡劣之徒,這些人有了權勢,更易魚肉他人,與其說我排斥權貴,不如說是排斥濫用權勢之人。”

他又問:“故你是厭惡權勢?若得到權勢在握之人是你呢?”

阿姒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個假使太難成立,我不喜歡權勢鬥爭,即便得到了,也會因為疲於爭奪而守不住,不過,”

她想起曆城城主那個老色鬼,還有他那雙要把人衣衫剝去般的眯眯眼,語氣冷了幾分:“有了權勢,才能自由,想想我先前因怕被權貴覬覦,出門都要在額上塗膏藥,不就是因為弱小可欺麼?”

晏書珩認真傾聽,凝視著她的眸中有微光粼粼,似碎玉鎏金,他看著她,笑道:“這點我與夫人倒是所見略同。”

因今夜的小意外掃了興,他們並未繼續在外麵閒逛,回到小院後,阿姒前去梳洗,出來時,那人又走了。

她嘀咕道:“他怎麼比在山裡時還不著家,夜裡是都在樹上睡麼?”

好在江回並非濫情之人,當初親口承認喜歡她,共處一屋簷下時也未曾有過於越禮之舉,否則換作彆的男子,她定會懷疑他是否另有家室,把她當外室,或者在外麵有外室。

夜很快就深了。

阿姒躺在榻上,闔著眼,但並未睡著,思緒漫無目的地遊走。

手抓上薄被時,她倏然想起即將摔倒時抓住了江回袖擺,當時她險些將他外袍扯了下來,他穿的,似乎是件寬袖外袍。

可他從前一直穿利落的窄袖衣裳。

一個武人穿長袍,不覺礙事麼?

之前在山間小院時,江回在家時每日清晨都會雷打不動地早起,在院前大樹下練劍,但下山後,他兩三日才回來一次,似乎比從前還忙,她也再未聽到他練劍的聲音。

說不定是他要辦的事多了。

再或者,先前每日回來是為讓她安心,畢竟那時她失明不久,又才成婚。

這不算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最叫她覺得陌生的,還是他性情上的變化,往常的江回可以說是個冰塊,沉默寡言,情緒也總是很平淡。

但現在,他居然常笑!

一句話多過十個字成了常事,語氣也從容溫和,沒有從前那麼生硬。

還有今日混亂時,他攬過她時,臂彎雖有力,行動亦迅速,但比從前那個輕功過人的他還是不夠迅猛。

未失明前,有次她下馬時,險些踏空從馬上摔倒,江回一身手便撈住了她,動作迅捷,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如今像是換了個人。

可是他的聲音又沒怎麼變,況且當初他帶她下山時,李嬸也在。

她是瞎了,但李嬸沒瞎啊。

除非是他善於模仿他人聲音,能做到以假亂真,並且還威脅了李嬸。

威脅……

阿姒忽地記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