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個嗎?”忽然有人遙遙呼喊,“這是這是大小姐給我的,說和天魔相關。”
喊話的人正是陳道之,他高舉著手中那張黃底紅線符。
白皓墨掃了一眼,道:“這是天魔聚氣符。居故就是用它將人轉化為天魔。你們現在就發現了?看來和前世相比,一切都早了許多。”
天魔聚氣符……
戚半山想起了知魚鎮那些魔化的小孩,嶺江城那個成長為天魔的嬰靈,還有成長於大坊村的蘇冷玉。
一切都有了解釋。
被埋在地下的聚氣符將魔氣聚集,潛移默化地影響著當地居民。
最開始是最敏感的幼兒小孩,然後是能夠修煉的妖魔,最後是遲鈍的凡人成人。
魔氣集聚改造凡人,當時機成熟,天魔收割,而居故再殺了那些天魔,獲得精純魔氣,強行提升他的實力。
至於八陣派禁地,居故應該是知道由於封印,即使他實力足夠,也無法飛升,所以前來殺死那個萬年天魔,或者,再次封印。
——昆侖胎。
戚半山想起了這個忽然在天魔修士間盛傳的詞。
沒人能具體說明它到底有什麼作用,但所有的人都想得到它——頂級爐鼎。
但如果,是有人故意這樣呢?
居故耗費精力飛升,一定會解決萬年天魔,也許他得知了天石能夠再次封印萬年天魔的消息,於是謊稱天石為頂級爐鼎昆侖胎,讓修仙界百萬眾替他尋找。
戚半山為自己和白皓墨加上遮音術,向何黎昕與沈牧之傳音道:“抱歉,我需要與他單獨談談。”
兩人沒有異議。沈牧之轉而幫著戚半山掩蓋,而何黎昕則牽著戚半山的手低頭發呆,白皓墨什麼都沒有發現。
“你死的時候,他已經飛升了嗎?”
“不。”白皓墨道,“在他飛升之前,我就被你殺了。”
“上一世,有人被傳為昆侖胎嗎?”
“有啊。”白皓墨挑眉,衝戚半山笑道:“不過他們都是被陷害的,倒是你,師兄,我沒想到你才是那個昆侖胎——早知道我應該先下手的。”
戚半山沒有理會白皓墨的調戲,繼續問道:“你知道居故為什麼來八陣派嗎?你們在禁地的陣法,是怎麼布置的?”
“誰知道他想做什麼。也許是想試試在仙修的地盤飛升吧?至於禁地的陣法,那是借助禁地的那八塊碑,掌門自己做陣眼,強行彙弟子靈力……”
白皓墨越說,聲音越小,像是聯想到了什麼,他逐漸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戚半山:“你——”
“你知道什麼?”戚半山追問。
“他在找你!?”白皓墨念叨著戚半山提到的所有詞:“昆侖胎封印陣法飛升禁地……”
緊接著,他猛地喊道:“你是他飛升的關鍵——你是昆侖胎——那些昆侖胎都死了——他想找到真的昆侖胎!”
“師兄!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戚半山淡淡道:“你猜到了什麼?”
“禁地有八塊碑,但是缺少陣眼,最後是掌門勉強補上的,最後能彙弟子靈力——居故需要你——他需要昆侖胎做陣眼,替他彙聚魔氣?是這樣的嗎師兄!?”
白皓墨焦慮地反複咬著下唇,等待戚半山回應。
“你猜錯了。”戚半山道。
“不對?師兄!你到底什麼意思!?”
焦急之下,白皓墨猛地上前,企圖強行鉗住戚半山手腕逼問。然而瞬間,低頭發呆的何黎昕感覺到他的動作,立刻上前攔下。
“好、很好。”被攔下的白皓墨冷笑著,“現在他是你的了——我根本不能靠近是嗎——師兄,你已經知道了所有,我也沒有用了吧?”
“你知道很多,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將功抵罪,幫忙阻止天魔的陰謀和屠殺。”
“不——”白皓墨拒絕了,他死死盯著戚半山,“我從來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我自私,那些人的死活和我沒有關係,我隻想要活著,我隻想要得到你——師兄,你會原諒我嗎?”
“我不知道。”戚半山搖頭,“這些不能衡量——但應該是不原諒吧。”
白皓墨的所作所為,讓戚半山在沈牧之門下無比孤獨,可白皓墨自身的存在,卻又彌補了這種孤獨——他沒有師父師兄的陪伴親近,可他有師弟,一個隻對他撒嬌抱怨,會陪他出任務,陪他對弈,陪他裝扮小院……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