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剛點燃的煙,還未入嘴中。
前方的場麵跌入那雙諱莫如深的銳眸中。
車窗搖下。
修長性感指節夾鎖的煙,忽然星火碾滅滴落濕地。
男人從車內出來,手中傘撐開優美的廓形。薄黑大衣,健碩的肌肉被裹挾掩下,板正頎長。
他冷峻雕刻的麵容,仿佛覆上了層薄冰,淩厲威懾。
長直的雙腿不等片刻,疾步衝向那邊。
灰蒙的雨幕間依稀可見,他無名指間閃著的婚戒,滾珠邊造型、工藝精湛。
祁姿惶恐於突然下跪的程鶴嶼,極端的天氣碰上極端的人,著實令她嚇了一跳,眼下是渾身濕透的程鶴嶼,他微垂的眼眸掩著無限的憂,與他之前完全不一樣,迸發了一點點憐憫。
被雨水猛然濕了的肩,一股涼意竄上心頭。
祁姿還停留在眼前事,沒來及做出反應時。
腰際邊被溫熱的大掌盈握,指節修長冷白調,掌背脈著淡青色的筋絡,霎時迷人眼。
祁姿恍了半拍,沒拿穩的傘被他奪去,隨之被深黑大傘遮蔽,傘柄處是貴氣的狐狸頭。
熟悉氣味的大衣熟稔地蓋在她潮濕的肩上。
她的胸口仿佛被一隻蝴蝶輕輕吻過,一不留神開了漫山遍野的玫瑰。
“你…怎麼會在?”祁姿怔怔地凝著他高挺的側臉。
夏承議餘光輕掃,刹那間俯身,大掌使力將她往前帶,蠻橫強硬的吻降落,洶湧的瞬間,祁姿大腦犯暈。
跪地不起的程鶴嶼並沒料到夏承議還會出現,憤懣壓抑心頭,他攥緊了拳頭,跪的半麻的雙腿,準備起身。
卻被夏承議一隻手硬生生掐住了肩頭,不慎再次跪地。他的手勁過於擁有力量感,本就跪麻的雙膝承受不住突然地外力。
夏承議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眼下的狼狽。
“程先生,這是我老婆。”
“請你——”
“滾遠點。”
他的聲生冷刺骨,攜卷著愈烈的雨落聲,仿佛像是在下達最後的通牒。
程鶴嶼逆著大雨仰麵,無情的暴雨衝刷,令他的雙眼睜開的困難,半眯著望著眼前被夏承議欖在懷中的祁姿,他的心被大石頭壓住,堵地快要喘不過氣來。
一閃而過夏承議手上的男士對戒時,他嫉妒地快要發瘋。
程鶴嶼眼眶中落下的淚和雨水,一時間摻雜分不清。
他的聲音低沉而卑微。
“算我求你,夏先生。”
“把她還給我吧……”
卑微的自尊,似乎蕩然無存。他真的後悔了。他的恨,他的嫉妒,他的譏諷,他一切的情感變化,都隨著祁姿而變動。
到現在的地步,他才明白,他是真的愛祁姿,很早就愛上了。
可因為正視直麵情感的太遲,總以為不在乎,總以為她該接受廢墟一般的他,接受他花心的事實。
直到風水輪流轉,當他親眼看著她和彆人親密無間時,會是如此無法忍受的存在。
那他呢,又乾了什麼,在他們定下關係的時候,他在異國和她人熱吻,登上國內熱搜榜。事後不知悔改,反而責怪她。又或是故意地刁難。
施黎停好車就過來了,走到了嚴紅的旁邊,看著修羅場般的橋段,驚地睜大了眼睛。
很難想象程氏闊少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那卑微的模樣,竟然能讓人覺得有絲絲憐憫。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