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綺和覃宏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兩人在家中的地位皆是微妙至極,一個本是少爺卻上不得大堂,一個地位甚高卻沒那個名分,再有兩人不知為何甚是投緣,打小幾乎形影不離,一個學堂、一個院房、一個生辰……”傾儘羽細細道來,眼露笑意。
我伸手摸摸下巴,笑得狡猾,意味不明地說道:“哦,那還真是不錯啊……”
傾儘羽斜眼看我,問道:“這些是基本的,若是還想知道什麼就自己去察,你不是喜歡這樣麼?”
我抬眼,單刀直入問道:“春蘭和傾綺是怎麼回事?”
傾儘羽麵露疑惑之色,反問:“春蘭?他和傾綺有關係嗎?”
我嘴角掛起一抹奇異的微笑,直勾勾看著他,道:“以你的手段,下午那事兒大約早就知道了吧。”
傾儘羽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妖孽笑說道:“我是在傾家安排了些人,春蘭的事情也知道,她從前是傾家戲班子的青衣第一人。可我很奇怪,你為什麼認為我會有閒心去關心一個旁支與一個通房丫鬟的糾紛?”
“自然不會。”我聳肩,話鋒一轉,眼中狡黠道:“可這之間不是有個我麼?我覺得……我以後身份的高度還是值得你監視一下的。”
傾儘羽挑眉,麵上雖是妖孽地笑著,可眼眸之中卻是陰森寒意,但……還多了點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來不及捕捉。
我心裡一沉,那事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你……”
“我不知道!”傾儘羽話剛出口,我便厲聲打斷,臉上嚴肅地看著他,道:“我的確是不知道傾家這時候找我回家是要我做什麼,但看你這態度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吧!”
傾儘羽放下一臉笑容,麵無表情,卻氣勢壓人。
我們早已走到我房間門口,周圍的婢女丫鬟也不知何時被遣了下去,這時候隻有我和傾儘羽對持在房門外,皆不讓步。
“我既然落入了你的手中,你,或者是傾家想做什麼我沒資格管,但也請你暫時保密吧,彆告訴我內幕了,免得我日日憂心,不得安寧。”我語氣淩厲,卻字字間透露了服軟之意。
傾儘羽眉頭蹙起,深深看了我一眼,歎了一聲,語氣柔軟道:“可你不能躲一輩子,這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其中利益牽扯太廣,由不得你我任性。”
“那你告訴我還有多少日子。”我態度強硬。
“約是一月。”傾儘羽認真道。
“半月之後你親自告訴我原由。”我咬牙,看了他一會,瞬間轉身進房關門,一氣嗬成。
我梳洗完畢後,透過拿張薄薄的白紙窗,看他的身影已久立在門外,愣了一會,心裡一狠,吹滅了蠟燭,翻身上床。
我前世的閱曆經驗不是白給的,我休夫三月來遊曆江湖不是白混的,就算不是刻意打聽,皇上選秀定在一月之後的事情也略有耳聞。
如今太平盛世,商道發展迅速,可迅速到抑製了皇家錢財流通,那就危險了。
古往今來保持兩方勢力平衡的辦法是什麼?最簡單不過是和親,通婚罷了,說難聽點,就是質子。
在知道傾儘羽的身份和目的的時候,本就已經暗暗奇怪。聽到今日回來,傾儘羽與全叔說那話的時候,便有些懷疑。今晚看傾儘羽的態度,就已是徹底明了。
我把頭深深埋在被窩裡,眉頭一刻都沒鬆過,皇家?不是去不得,雖然不能保證一層皮都不脫,但這命自己還是保得住的。但……
為何胸口這麼悶?
狠狠咬住下唇,在床上翻滾一陣,黑暗中睜開明亮的眼睛,卻是微微濕潤。
自欺欺人地捂住雙眼,口吐幽蘭,語氣中怎麼也掩蓋不了的失望與悲傷,伴著說出來的語句,矛盾得引人遐想。
“靠,媽的!”
………………
自那頓飯之後,幾日以來,倒是沒人打攪我清閒自在。
每日從書房裡拿點奇聞傳記來看,閒暇時逗逗二姨娘養的小畫眉,這日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七小姐,二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