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跑戲台子上去乾嘛?……定睛一看,隻見一身白衣的親戚捂著臉倒在地上,覃宏一臉焦急地扶著他。
我心裡也是一急,就想上去看看傾綺的情況,這時候本職的習慣又出來了,連忙吩咐周圍的護衛保護現場:“你們去把這個院子圍起來,準進不準出,要是放誰跑了,可要領板子的!”
傾家不愧是大家族,我走到傾綺麵前的時候餘光就見院子已經圍得滴水不漏,這才連忙問傾綺:“怎麼了?傷到哪了?”
傾綺咬著嘴唇,不說話,估計是難受的厲害才用咬嘴唇這種方法來刺激自己,我轉頭看覃宏,覃宏就道:“他臉上好像不舒服。”
我看了一眼後台那邊的水桶,一跺腳就吼覃宏:“你怎麼這時候變笨了啊!臉上痛就先去洗乾淨啊!不然大夫怎麼看啊?!”
覃宏一愣,知道自己關心則亂,連忙抱著傾綺去洗臉。
我這時候也沒心思去感歎什麼公主抱了,因為更麻煩的又來了。
“淺繪,你怎麼把這院子圍起來了?祝英台出什麼事兒了?”三房最咋呼,不滿的找茬來了。
我橫了他一眼,警告喂十足,對一旁看上去像是護衛首領的人吩咐道:“馬上去請大夫來!”
在看那邊傾綺,已經洗乾淨了臉,可臉上卻意外地出現了許多紅斑,看他額頭布滿薄汗,就知道肯定很疼。
“把傾綺放在斜倚上躺著,大夫馬上來。”我對覃宏道,看著傾綺身形有些發抖,心裡又是心疼又是恨。
傾綺從小就是當戲子來養了,唱了那麼多年的戲,自然不會因為一點戲油就變成那樣,這之間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淺繪,這是怎麼了?”二姨娘皺著眉,問我。
我看了二姨娘一眼,壓下心裡的憤恨,道:“二姨娘不必驚慌。”回頭對一個侍衛吩咐,“你們送三位夫人回房。”
二姨娘看著架勢,也明白這事情不是那麼好處理的,眼中擔心,握住我的手,道:“看這裡也不是個好處,你跟姨娘回去吧。”
我掙脫她的手,安慰道:“無妨,這事我管定了,二姨娘彆擔心了。”
護衛走上來,把三位夫人送走,並不是我信任他們,隻是如果真是戲油被下毒,定不會是他們三人親自乾的,最多也是貼身丫鬟。於是,當有幾個丫鬟看這架勢不妙,心裡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心虛,想要隨三位夫人離去的時候,我冷笑一聲,喝道:“站住,除了三位夫人,其他人要是敢走出門一步,我就打斷她的腿!”
一些膽小的丫鬟婢女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場麵,當場就嚇得腳軟,也不明白是怎麼搞的,隻有低聲啜泣。
就在戲院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幾個護衛帶著一個老者進了來,手上提著個小箱子,看樣子是醫生不錯了。
覃宏看到大夫,激動得一下就站起來了,拽著人家七老八十的大夫就往傾綺麵前托:“大夫,快看看傾綺這是怎麼了?”
人家大夫也不計較覃宏的粗暴,給傾綺把了把脈,看了看他的臉,對覃宏道:“少爺這是中毒的跡象。”
我心裡一寒,皺著眉到後台拿出傾綺剛剛用的戲油,遞到大夫手中,皺眉問:“大夫可能檢查出這戲油裡是否含毒?”
老大夫從箱子裡拿出銀針在戲油裡泡了泡,隻見拿出來的銀針已經遍體發黑,覃宏臉也黑的和銀針差不多了。
“這是什麼毒?致命的麼?”覃宏沉聲問,即使再壓抑,那股狠勁也把周遭的人嚇了一跳。
老大夫又拿了副手套,戴在手上,蜇了點戲油在手上摸摸聞聞,半響後才道:“性命無礙,隻是這藥有些狠,會讓患者痛上幾天,而且……容貌儘毀。”
我聽到最後幾個字之後腦袋就是一暈,差點沒腳軟。容貌儘毀……傾綺這麼漂亮的人居然……他能受得了麼?
反之覃宏聽到性命無礙幾個字倒是鬆了口氣,隻要命在,一切好說。
我看覃宏,心裡疑惑,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彆麼……
“能治好麼?”我抓著老大夫問。
老大夫慢悠悠回道:“可以止痛,但這紅斑……老夫無法,還請另請高明。”
“也就是有的治了?”我問。
老大夫點點頭:“自然,這毒並不是無解的。”
我鬆了一口氣。有的治就好,起碼給了傾綺一道希望,不會變成…………看過很多文,那些小受毀容不是尋死膩活的就是遠離小攻變成性格孤僻,傾綺堅強,前者固然不會,但後者就難說了……
“那大夫就與在下去醫治吧,這裡人多不便,還請回房。”覃宏抱著傾綺,對老大夫說。
老大夫點點頭,就開始收拾藥箱。
覃宏這時候看向我,眼中有些不甘與狠辣,我勾起一邊嘴角,眼中冷意茫茫,對他點點頭:“這裡交給我,定給傾綺一個交代……還有春蘭的事,也由我來吧,這幾日你好好陪陪傾綺,他心情應該會很差。”
覃宏點頭,離開之際冷眼掃過看戲的一方人,那冷意足以讓人從心裡發寒。
見不相乾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這才正眼看了一眼高台底下的人,心裡冷笑……居然敢碰傾綺,姐這個受控之稱可不是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