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眼神呢？”我苦思，那種眼神帶著怨，帶著愧，帶著狠……

“她不想有你的存在，但卻又希望你的存在，那就是所謂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這時候，一個聲音飄來，空洞而妖媚。

我歎氣，那惑人的妖孽來了。

“二少爺好。”覃宏起身做禮。

“嗯。”傾儘羽走到我們身邊，問我：“你可是在查傾綺的事？”

我默了會兒，點點頭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傾儘羽眼睛一眯，威脅我：“你不用查了，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而且……”他又看了眼覃宏，略帶曖昧地說道：“他和傾綺的事，我也會幫忙。”

“什麼意思？”我想了想，他若隻說不要我插手，我還能理解成他和他大哥兄弟情深，他在包庇他。可他後來拋出的這個糖果可是赤果果的利誘了，他會知道覃宏他們的事我並不驚奇，他的勢力的確是讓人敬佩，可是他為什麼會幫覃宏他們？是在威逼利誘，讓我們放手這件事麼？這樣的話……那個背後的人的確是讓我有些好奇了。

傾儘羽呲牙，彈了一下我的腦門，笑道：“沒什麼意思……”說完，轉身走了。

我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心底忽然升出一種名為不甘的感覺，站起來對他吼道：“傾儘羽！”

傾儘羽沒有回頭，擺擺手，用誇張的聲音說道：“哎呀，四姨娘的舅舅又來了，這些個當官的就是難伺候啊，好在每次都是大哥去應付，倒也少了我的差事。”

我愣了良久，獨獨站在石桌麵前目送這妖孽的背影離開，覃宏似乎也覺得那句話有什麼蹊蹺，問道：“七小姐，二少爺的意思可是說這件事和四夫人有關係？”

我垂下眼簾連，覺得眼睛稍微有些發酸，緩緩坐到石凳上才說：“是啊，四夫人的舅舅是當官的吧……”

“對，對了！大少爺近年來的確是發奮讀書，商鋪的事兒也管的少了……而且四夫人的舅舅身在仕途，難道是他們搭上了線？如此來說，大少爺身後的人……是四夫人？可是四夫人為什麼會對付傾綺呢？沒有理由啊。”覃宏連忙理清頭緒，告訴我。

我搖搖頭，咬住嘴唇道：“她想要對付的不是傾綺……是我。”

“怎會？”

我想起了前幾日剪花的時候，不小心闖進我院裡的那個小男孩，約有8歲左右，當時不小心跌進了池塘裡，好在丫鬟們救得即使，也沒出多大問題，就是衣服給濕了。我把他帶進屋裡換衣，才發現那個男裝打扮的小孩，卻是個女子。

“你說這個傾家若是有其他小姐，我這個殘花敗柳會不會被進貢皇家？”

“自然是不會，可是傾家沒有……”覃宏說著，突然睜大了眼，道：“你是說……十一少爺是女子……？這，怎麼可能？！”

“十一還小，不怎麼出院子，而且小孩子隻要打扮得當，不容易分辨出男女。四姨娘，是官家小姐，早就看出了身為女子在世界上隻會成為彆人的墊腳石，也許她是不願自己的女兒被利用……也可能是，爭家產。”

“那麼你的意思是她想要對付你，是因為那個貴妃的位置？……十一少爺才八歲啊！”

我無奈搖搖頭，道：“女人是一種很執著的人，就算知道前麵是萬丈懸崖，隻要有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女人會不顧粉身碎骨的風險，去爭取。”

“大少爺也是因為四姨娘的關係，才著手害傾綺？”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我低下頭，右手按住雙眼。

“不，這不關你的事，而且，你不僅不是害我們，你還幫了我和傾綺……若沒有你，我可能還是沒有勇氣表白心跡，隻是……”覃宏看了眼傾儘羽遠走的方向，幽幽道：“我沒想到二少爺居然會幫忙。”

“是啊，這人、這人、這人……可真不讓我安生。”在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我終於控製不住，眼淚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想起了那晚他的話，想起了剛才他離去的那一抹背影……傾儘羽，既然是你親手推的我，為何在這時你又要拉我一把？……這叫我對你，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