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書房裡的許亦剛忙完了手頭上的工作,鼠標剛移到左下角的關機鍵,還沒來得及點就聽見了林聽晚的尖叫聲,原本困頓疲乏的眼神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
許亦條件反射地站起身,快步跑出書房就拉開了臥室的門,還沒來得及開燈,就看見林聽晚驚慌失措地朝他跑過來。
黑暗中,林聽晚看不太清眼前人的臉,但嗅到許亦身上熟悉的薄荷香後,就下意識地伸出手環抱住了他的腰。
察覺到懷中姑娘的動作,許亦的身子忽的一僵,心跳似乎漏掉了半拍,剛才還疲乏困頓的大腦頓時變得格外清醒。
林聽晚竟然主動抱他了。
這是他從未預料到的。
許亦張開手,想拍拍懷中姑娘的背,猶豫幾秒後又悄然放棄了這個念頭,默然地垂在身側,喉結微滾,停頓半秒才低低出聲:“怎麼了?”
濃稠的黑暗中,清冽好聽的嗓音傳入耳膜,雖然音量不大,但卻給林聽晚一種彆樣的踏實感。
“床上有……有臟東西,剛才竟然還舔了我一下。”
林聽晚緊緊地抱著眼前人的腰,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絲毫不肯鬆手。
臟東西?
話說他的床上怎麼可能會有臟東西?
許亦一向不信這些鬼神之說,他有些疑惑地抬眸往床上看去。
室內光線昏暗,借著從窗簾縫隙中灑進來的微弱月光,許亦注意到床腳邊那團白色的不明物體,似乎是個活物。
忽然,那活物轉過了頭,黑暗中,隱約可以看見兩隻閃著幽暗微光的眼睛,形狀跟狗眼類似。
這哪裡是什麼臟東西,分明就是那條小胖狗。
許亦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但他又想再逗逗林聽晚,便故意不開燈,饒有興趣地追問:“林聽晚,你知不知道臟東西一般都在晚上幾點出沒?”
林聽晚被許亦的這一問給嚇懵了,哆哆嗦嗦的:“淩晨十二點?”
“其實不止十二點,隻要是晚上都可能會出現。”許亦故意嚇唬她。
聞言,林聽晚內心的恐懼頓時就達到了頂峰,她更是不敢回頭,揪住許亦衣服的手越攥越緊,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那……那它還在嗎?”
許亦瞄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小胖狗,忍住眼底的笑意,故作嚴肅:“在,它就在你的身後,現在正看著你呢。”
無邊的恐懼如潮水般向林聽晚襲來,她整個身子都在控製不住地顫抖:“那……我們怎麼辦?要……要跑嗎?”
有那麼一瞬間,許亦覺得自己壞透了:“你覺得你跑的過它嗎?你用的是跑,人家用的是飄。”
林聽晚這下被嚇壞了,直接把頭埋在了許亦的胸口,害怕地一句話都不敢說,身子像是寒風中飄零的落葉,抖個不停。
許亦剛想伸手拍拍懷中姑娘的背以示安慰,結果下一秒就被一道清脆洪亮的狗叫聲給打斷了思路。
“汪!”
小胖狗從床上一躍而下,伴隨著啪嗒啪嗒的小碎步,幾步就躥到了林聽晚身後,歪著毛茸茸的大腦袋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這小胖狗叫的真不是時候。
許亦忍不住蹙眉,懸在半空中的手無奈地收了回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狗叫聲,林聽晚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待看清身後的白色薩摩耶後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許亦無可奈何地打開了燈,下一秒,明亮的白色燈光照亮了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驅散了所有的不安和恐懼。
“許亦,你騙我。”
林聽晚條件反射地鬆開了環抱在許亦腰間的手,忿忿不平地對上他的目光。
許亦自然不可能承認,他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沒有啊,我剛才沒看清,剛才真的有個黑影來著,狗叫了之後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不等林聽晚回應,許亦立馬就上前一步輕輕地揪住了小胖狗的耳朵,看著它的眼睛:“不瘦,你怎麼回事?好好的狗籠不睡,怎麼跑到床上來了?”
許亦轉過身看了一眼仍舊有些驚魂未定的林聽晚:“瞧你把姐姐嚇的。”
薩摩耶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小聰明蛋,瞥見主人的表情不對後,便委屈巴巴地匍匐在地上,從喉嚨裡發出小聲的嗚咽,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
昨晚太忙,一時之間竟然忘了鎖上狗籠,這才鬨出了這個烏龍。也不知道林聽晚怕不怕狗,若是怕的話,那這小胖狗以後就不能留在這兒了。
“怕狗嗎?”許亦拍了拍薩摩耶毛茸茸的狗頭,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林聽晚,眼神認真。
“怕那種有攻擊性的大型犬”,林聽晚蹲在地上,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肥嘟嘟的白色薩摩耶,“但這種溫順的不怕。”
那就好。
許亦暗自在心底裡鬆了一口氣。
回過神來,林聽晚這才注意到這狗奇葩的名字,眼神遲疑:“它叫不瘦?”
許亦點了點頭:“昂。它有點胖,我一開始想叫它小胖來著,但這家夥一聽到胖這個字就耷拉著個臉,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林聽晚忍不住笑了,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薩摩耶毛茸茸的狗頭:“它還能聽得懂人話?”
“可不是嘛,我也納悶來著”,許亦眉心舒展開來,“後來,我想了想,決定就叫它不瘦,其實意思都一樣,但這家夥聽不出來。每次我叫它都笑的跟朵花似的。”
想到這兒,許亦眼底的笑意就止不住地蕩漾開來:“說到底啊,還是吃了聽不懂的虧。”
眼前的白色薩摩耶乖乖地躺在地上,注意到許亦的表情變化,以為是自己得到了原諒,咧開嘴露出了美滋滋的笑容。
林聽晚忍不住笑了:“這名字……還挺彆致的。”
“差點忘了。”許亦話鋒忽的一轉。
林聽晚轉過頭看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