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工作的原因,方彥維以前和王建德打過幾次交道。定海和東岸是常年的競爭對手關係,王建德突然跑過來找他,絕對沒安好心。
想到這兒,方彥維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警覺,麵無表情地委婉拒絕:“不好意思啊,王總,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可聊的。”
早就料到方彥維會是這個反應,王建德明麵上也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繼續說:“彆急著拒絕嘛,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聊聊有關你母親的治療費問題。”
說完這句話,王建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病床上一動不動的中年女人,語氣充滿遺憾:“真是可惜啊,要不是這突如其來的車禍,你母親應該已經享福了吧。”
王建德抬眼,若有所思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病房環境,與一旁站著的醫生對視一眼才意味深長地對上方彥維的視線:“方總監,你母親的治療費應該不便宜吧?”
王建德派人調查過他。
意識到這個問題,方彥維眼底多了幾分陰冷,淡淡道:“確實不算便宜,不過王總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魚兒上鉤,王建德露出一抹自以為和善的笑容:“我想,我可以略儘綿薄之力幫你一把。”
站在一旁聽了大半天的男醫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頗有不妥,收起病曆本便轉過身走了出去,順帶還貼心地把門關緊。
王建德跟他非親非故,怎麼可能願意主動伸出援助之手?這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彥維猜到王建德肯定沒安好心,沒急著回答,而是選擇了沉默。
“我在美國認識一個著名的主治醫生,他對植物人治療這塊有很多的研究。”
王建德以為方彥維放下了防備心,一邊仔細觀察他的臉色,一邊慢悠悠地接著說:“所以,如果你肯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送你母親出國治療,可以增加蘇醒的可能。”
國內的醫療技術尚不完善,如果能把母親送出國,說不定還真的能儘快讓她蘇醒。
注意到方彥維眼神的動搖,王建德不緊不慢地補充道:“對了,差點兒忘了說了,所有的治療費用由我來承擔,你儘管放心。”
想到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巨額債務,方彥維的眼神忽的閃了閃,他知道王建德的要求必定很不道德,但眼下他確實沒彆的選擇了。
在道德麵前,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血濃於水的親人。
他垂下眸子,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晦暗:“那要求呢?”
王建德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和我們定海合作,共同努力扳倒東岸。”
安靜無聲的病房裡,儀器設備的滴滴提示音清晰可聞,方彥維沉默良久,才從嗓子眼擠出來一個沉悶的字:“好。”
聞言,王建德立馬喜上眉梢,下意識地向方彥維伸出手:“合作愉快。”
方彥維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怔愣片刻,右手垂在褲縫紋絲不動,沉默半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握住男人的手,喉嚨晦澀地發不出一個音節。
若是有其他的辦法,他定不會這樣做。
方彥維默默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平躺在病床上眉目安詳的母親一眼。
但他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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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不住家裡人的軟磨硬泡,周六的下午,許亦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到了平渡機場,站在出口等,目光壓根兒都沒往門口看。
等今天把這小丫頭接回去,他就徹底跟唐家沒什麼關係了。
許亦外形優秀,身姿挺拔,隨意地往出口的空地那兒一站,就引得路過的行人們紛紛側目,時不時地夾雜著幾句低聲的議論。
有個女生直勾勾地盯著許亦看,眼裡流露出一抹驚豔:“那邊那個男生長的可真俊,該不會是明星吧?”
她的同伴也是個追星女孩,目光在許亦臉上停留了片刻才出聲:“應該不是吧,在電視上沒怎麼見過。說不定是哪家娛樂公司的練習生,也有可能是十八線小糊咖。”
唐舒一出來就看見兩個年輕女生站在不遠處對許亦指指點點,甚至表現出要上前去搭訕的衝動,她眉毛一皺,下意識地就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她一把勾住許亦的手臂,揚起頭笑得一臉甜蜜:“許亦哥哥,我來啦,咱們快走吧。”
陌生的觸感把許亦的注意力從眼前的手機上拉了回來,下意識地想要甩開唐舒的手,不料卻被拉得更緊,他忍不住蹙眉:“彆鬨,把手鬆開。”
許亦向來不喜歡與彆人有肢體接觸,不論男女。
看到這一幕,旁邊那兩個蠢蠢欲動的女生頓時就泄了氣:“原來是來接女朋友的,散了吧。”
唐舒瞥了一眼一旁那兩個女生的反應,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回過頭的一瞬間就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許亦哥哥你不要這麼絕情嘛,人家穿了高跟鞋,走路走多了,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