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這孩子到底不如春蘭的。”薑夫人更想認春蘭當義女,而不是認秋菊當義女,“我說兩個都認吧,劉婆子卻說就隻有秋菊。”
薑夫人到底是經過宅鬥的人,她一聽劉婆子的話就知道春蘭不願意了。
按照劉婆子疼春蘭的程度,她真要是讓人薑夫人當乾娘,也該是春蘭。可是劉婆子卻說不包括春蘭,這足以說明問題,可能是春蘭不滿意親事,但是春蘭選擇妥協了,至於跟薑家更親近一點,春蘭不願意。
“秋菊未來的婆家人就在村子裡。”薑夫人道,“他們跟村子的也有關係。唉,要不,就認秋菊當義女吧。以後,要是有需要他們幫襯的地方,也有個由頭。總不能讓人覺得秋菊還是我們家的丫鬟,我們還能隨意使喚她吧。”
薑夫人先前有認春蘭當義女,也是這個想法。隻不過她之前沒有想秋菊,是因為秋菊各方麵條件都比較差,秋菊嫁的是一個大齡童生。這個童生在村子裡教導一下那些孩子識字還可以,更多的就不行了。
“那便認吧。”薑三公子之前確實忽略了秋菊,他認為秋菊沒有可利用之處,“您明天便跟劉婆子說,這一件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不管秋菊之前是不是丫鬟,您認了她當乾女兒,就彆想那些了。”
“嗯。”薑夫人點頭,“哪裡可能再想著那些。”
薑夫人無奈,自己家的人在彆人眼裡就是罪人。她又看向自己的兒子,“早該讓你成親的。”
“成親了還能和離呢。”薑三公子道。
“你大嫂和你大哥不就沒有和離。”薑夫人道。
“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選擇。”薑三公子道,“一條路走到黑,未必就好。母親,您不用覺得兒子沒有早早成親不好,生活不能隻靠臉的。”
薑三公子勸慰薑夫人,讓薑夫人彆愧疚。
當年,薑夫人就是認為薑三公子很受歡迎,自己根不能就不用多操心兒子的婚事,兒子想要推遲幾年,那就推遲幾年。誰知道家裡變成這個模樣,小兒子很難再娶到名門之後。
“等過幾年,兩三年,三五年,也來得及。”薑三公子道。
“真等那麼多年,你都要奔三了。”薑夫人舍不得小兒子一直單身,“在流放的路上,我原是想春蘭樣貌和性情都不錯,我們還變成這一副田地,讓你娶了她也不錯,沒成想她還有現在這番造化。”
薑夫人也就是有這麼一個想法而已,但是她沒有在路上就跟春蘭或者劉婆子說出來,這說明她還是有顧忌。薑夫人潛意識裡還是認為春蘭配不上她的小兒子,小兒子找其他清白的良民都好過找春蘭。
可她又知道那些富貴家的女子多半不願意嫁給一個傷了雙腿的男人,鄉下的女子又粗鄙不堪。春蘭反倒是成了一個好選擇,至少她讀書識字,她本就是丫鬟出身也懂得照顧人。
薑夫人是想著等他們居所穩定了,再看看春蘭的表現。她想著自己的小兒子這般優秀,春蘭跟著過來,也許人家就是想著嫁給她的小兒子。就好比春蘭答應嫁給閻澤言,薑夫人也認為春蘭可能是為了要幫襯薑家。
“是你們沒緣分。”薑夫人道,春蘭不過就是一個女子罷了,自己的兒子還能娶彆的女人。
“您以後彆說這話。”薑三公子道,“她是閻千戶的未婚妻。”
“好,不說。”薑夫人道,“明天跟劉婆子說好,過兩天就拜認親宴吧。也不用請很多人,自家人坐在一起,還有劉家人,再請村長做見證。”
薑夫人不是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的人,她以前在侯府的時候是養養都要用好的,就是一道茄子的做法都要好幾道工序。
到了西北之後,薑夫人沒有覺得外麵的青菜便宜,反而覺得那些東西很貴。手裡的錢不知不覺就被花光了,一大家子這麼多人,還沒有鋪子沒有收入,劉家接濟他們又能接濟多久呢。
她認了秋菊當乾女兒確實也好,以後也能有多一些的人幫襯他們。
薑夫人歎息,“你祖母當年也是心善,若非她對劉婆子那般好,劉婆子現在也不可能這般幫襯我們。”
“母親。”薑三公子遞給薑夫人一個荷包,荷包裡麵裝著碎銀子,加起來也有六七兩銀子。
“哪兒來的?”薑夫人問。
“一個姑娘給的。”薑三公子道。
“什麼?”薑夫人睜大眼睛。
“她喜歡聽兒子撫琴。”薑三公子早就找好了理由,他給自己捏造了一個小白臉的身份,什麼富家女看上他撫琴要他過去之類的話,幾天過去一次,這也是方便他外出的理由,“她若是想聽曲了,便找人讓兒子過去。”
“這……”薑夫人紅著眼睛,她想到了侯府裡的那些歌姬。他們這些當主子的要聽曲要看看舞,便讓舞姬過來。而現在,自己的兒子變成地成為了彆人的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