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三人聊得儘興之時,詩畫組彆正式開始比賽。相對於琴棋,安玉對詩畫組更有興趣,畢竟不懂音律沒有辦法真正的欣賞音樂之美,但是對於詩畫,哪怕是安玉這種門外漢也能看出三分門道。
學堂裡的王晴嫣參加了繪畫賽,安玉之前見過她的畫作,確實有獨特的風韻,顧夫子也稱讚過王晴嫣的畫藝。不出所料,學堂因為王晴嫣的三甲名次掀起了一波議論。安玉和宋心琴也替她開心,隻是沈逑然在看清楚王晴嫣的畫作後,莫名覺得這樣的畫風有些熟悉,但若是論其具體哪一點熟悉,沈逑然一時又想不起來。而後的作詩賽更是掀起了場上的高潮。本次學會本來就是都城女子學堂的相聚盛宴,參加的人各個都飽腹詩書,詩賽當之無愧受到最多關注。
陳夫人宣讀了詩賽的規則,並規定以“秋”為主題。聽到這個主題,安玉想也不想地就念了一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宋心琴推了推安玉,悄聲說道:“醒醒,是秋日秋意的秋,不是沈逑然的逑。”
反應過來的安玉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有點遺憾。若是沈逑然的逑,她必定上場念上一番蒹葭。
沈逑然聽著場內詩作,並未有什麼大的反應。反而安玉被勾得起了興致。千年詩詞不是白積累的,於是安玉也沒想太多,念了半首的沁園春長沙,“看萬山紅遍,層林儘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話音剛落,沈逑然默默地跟念,念著念著突然有些激動,她問安玉可不可以將此詩抄錄下來。安玉欣然同意的同時坦誠地告訴她們二人,這首詞並非自己原創,而是出自自己非常喜歡的一個詩人。宋心琴沒有什麼反應,她並不關注這些。
但是沈逑然生於大儒之家,從小便對詩詞就頗有研究,不過五歲便能作賦,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名動都城,是當之無愧的才女。她確定自己從未沒有聽過這首詞。她詢問安玉此位詩人的情況,安玉沒法,隻能告訴她這是其他國家的一個不知名的詩人,是父親之前在外打仗時聽說的,因為喜歡這位詩人詩裡的豪邁之情,便收集了很多,而後回家時一一念給安玉。
安玉一邊編一邊祈禱自己的瞎話不要露餡一邊暗暗祈求沈逑然不要再繼續問下去了。不過看到沈逑然如此喜歡,安玉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臭屁起來:我和沈逑然不會真的是天生有緣分吧,對詩詞的品位竟然也能這麼像。
隨著詩賽結束,來自都城有名的女子官學毫無意外得了頭甲之名。安玉心中有些佩服,頭甲所作的詩詞婉約流暢,意境非凡,帶著年輕小娘子獨有的生動。可安玉心中也突然生出來一點遺憾,沒有親眼看到沈逑然的才藝。“要是有一天能一睹沈逑然的風采就好了。”安玉心想。
技藝比賽結束,一清學堂能夠斬獲名次,讓大家都很開心。陳夫人將沈逑然叫了去,安玉便決定和宋心琴隨意轉轉,好好欣賞一番這國公府。等她和宋心琴轉到一處涼台,被屏風隔開的一群小娘子的議論吸引了過去。安玉心知不太道德,但因為聽到了沈逑然的名字以及一聲隱約的將軍,安玉還是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安玉:這次不算偷聽吧,這次算我主動的。
“聽說楊隨快要回來了,會不會回來是為了和沈逑然成婚啊?”這個閒話顯然是沒得到其他小娘子的回應,反而引來一聲略帶鄙夷的回擊,“成婚?你還真當天下男人都非她沈逑然不可了?這麼多年,誰有再聽說過楊隨還在心悅沈逑然嗎?況且當年可沒有一個人看見他和沈逑然私下接觸過。”
“對對對,”一個小娘子接過話,“楊隨已是在外好幾年。當年說他和太子為了沈逑然決裂,可沒過多久,太子就娶了如今的太子妃……”
小娘子說到這裡,猛地被人打斷,“噤聲!這種閒話也是你能說的!”
被打斷的小娘子訕訕地,還有些許不服氣。“那如今沈逑然年紀都大了,還沒有人上門求親,可不就是因為當年那事。”
“那說不準人家和楊隨兩情相悅,正等著楊隨回來呢。”
……
聽到這些的安玉瞬間覺得不對勁,立馬意識到這種閒話的程度不是自己能聽的,於是連忙帶著宋心琴走開,並且和宋心琴默契地約定,今天這事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學會結束時,安玉隨著學堂到了門口,卻見夫子陪在陳夫人旁邊,陳夫人對夫子很是親密,走近些時,能夠隱約聽見陳夫人對顧夫子的叮囑:“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