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走到安玉身後,安玉仿佛感知到什麼一樣,往這邊瞟了過來,然後便狀作無恙繼續買肉,隻是身體卻一直緊繃,付錢拿肉的動作都不太自然。
安玉剛接到肉,楊隨便跟在她旁邊,說了一句稱二斤羊肉。隻一句,安玉放下胳膊的動作都頓了一頓。
她有些不可思議,這聲音……就是他。
可自己剛剛往旁邊觀察時,明明是個納克遜人。一瞬間安玉思緒萬千,她控製再控製,確定自己沒表露出什麼,接過肉便猛地轉身,一下撞到了楊隨身上。
安玉這才抬頭看向楊隨,雖然是納克遜人長發的造型,還貼上了胡子,可安玉一眼便認出,真的是他。
楊隨看著撞進自己懷裡的安玉,正想開口說話,安玉卻突然一眯眼,衝著他笑,邊笑邊彎腰,仿佛是在說對不起,然後從楊隨身側跑了出去。
楊隨反應過來才發現,安玉早就進了旁邊的布坊。拿到羊肉後,楊隨笑了笑,這小娘子絕對認出自己了,卻第一時間裝不認識,楊隨搖了搖頭,也沒再轉身往回看,徑直走進酒館。
直到楊隨的身影徹底隱入酒館,安玉才從布坊裡麵探出身子,嘴裡還跟老板嚷嚷著:“您說哪家酒館的酒好喝來著?我一會兒給我爹爹帶回去點嘗嘗。”
老板看著安玉笑:“就你買羊肉鋪子那家店再往前走三家,看見個白底紅字的旌旗那家便是。安小娘子果然孝順,每次來都不空手回去,老給家裡人帶些吃的。”
安玉仍然往外看:“嗐,來一次北城也是不容易,能多給他們帶點就帶點。易老板,北城好吃的就是多。”安玉鎖定目標,走進了店內,一邊和老板打趣一邊幫著老板查收包袱。“來來來,我幫你您記,看您忙的。”
等布坊的事情忙完,安玉拎著羊肉便去往前走去。羊肉鋪子再往前走第五家,便是楊隨進去的那家酒館。
安玉淡定地走進去,衝著櫃台喊了一聲,讓老板打兩壺酒帶回家,自己則站在酒館門口,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行人。待小廝將沽好的酒拿過來,便付了錢走人。
來酒館買酒的女子不多,安玉也隻敢站在門口不敢多呆,自然得仿佛真是家裡的小娘子出來采買一般。
安玉走後不久,門邊的一個客人起身借問小廝是否有如廁的地方,小廝指了指後院,這客人鬆了鬆腰帶便往側院走去。隻是剛到側院,眼看四下無人,徑直轉道向後院走去。
這客人沒有聲張,步履輕快狀若無人,幾步便貼近了後院正屋的窗戶旁。等了片刻後,慢慢地開始移動瓦片,移動到第二塊時,屋內突然衝出兩個人,行動極快,不由分說便一拳砸了過去。
而這人早已做好準備,閃身、勾步、送膝、握腕,一個動作剛做完便製住那出拳之人。出拳之人沒再繼續反抗,而是有些欣喜地小聲說道:“將軍?”
楊隨這才低頭,麵上嚴肅:“如今你們倒是懈怠了。”
聽到楊隨的聲音,這倆人立馬收手,規矩站好:“您不在的日子裡,我們每日都勤學苦練,隻是礙於不能得您親自指導,現在還成不了氣候。”兩人說話活像在請罰,“我們這就去紮馬步。”
楊隨看著眼前兩個人,不像剛才那麼嚴肅:“先進去。”這兩人有些誠惶誠恐,沒敢跟進去,一個比一個想要表現:“我去給您燒壺熱水。”“我,我去給您拿些點心,您在正屋等著。”
楊隨也沒再管那麼多,自己進了屋。燒著火爐的正屋此時熱氣騰騰,屋內乾淨整潔,絲毫不見糊弄邋遢之象,一個角落旁甚至還有□□軟箭,這讓楊隨心裡的不滿淡了些去。
他從袖口裡掏出剛剛安玉彈給他的紙條,上麵隻有一個地址,是城南的一處民巷。他撫摸著紙條笑了笑,想起剛剛安玉來買酒時,看見他正坐在門口的一個桌子上喝酒吃肉,還裝作害怕一般往旁邊躲了躲,手裡卻借著羊肉的掩飾,將一個小小的紙團子扔了過來。
兩人配合天衣無縫,完美地傳遞了訊息。
楊隨將這地址記住,轉身便將紙條扔進了火爐裡,剛做完這一切,一個人便走了進來。“將軍,您喝茶。”這人討好般將手裡的茶碗奉上,楊隨接過去卻沒喝,轉頭盯著火爐上放著的水壺,似是在問,這裡有水為何還要從外麵端進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