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生意好,在城南商市就比較打眼,即使來鋪子的都是女眷也還是引起了巡邏士兵的注意。今日她們正在鋪子裡忙碌,突然來了一位納克遜人,進來就說要買布匹。
沈逑然和周墨皆覺疑惑,納克遜人不來城南已經是新州商市的潛規則,今日這人大大咧咧地上門反倒讓人生疑。周墨按下疑惑,正常接待顧客,可還沒選幾匹,巡邏士兵便衝了進來,說要對店鋪進行搜查。
事發突然,幾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三兩下鋪子就被他們翻的極亂。周墨陪著笑臉,不明所以地問道:“軍爺,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群軍爺直到將整個鋪子翻了底朝天才回道:“你們店招待了外族人,例行檢查。”沈逑然這時走上前去,說道:“軍爺,城南商市並沒有不能接待外族顧客的規定吧?”
為首的軍爺見沈逑然反駁,多看了幾眼,卻沒想到這個店鋪裡還藏著這麼一個絕世美人。軍爺一時心癢,便忍不住想動手動腳,周墨見勢不對,忙擋在前。雙方正爭執不下,沈逑然的婢女突然帶著一名婦人來到店鋪。
這婦人從店鋪剛開始營業便是常客,而她身份則是新州守衛營營長的夫人,也是從都城隨軍而來。不出幾日就和周墨她們的關係處的極好。
婦人來時亮明身份,巡邏士兵雖半信半疑但到底不敢再繼續猖狂。見幾名巡邏沒再繼續惹事,周墨長出一口氣,問那名婦人道:“夫人,今日多虧了您。”
那婦人豪爽,許是在北地呆得久了,說話也帶上北地的口音:“這有啥的,咱都是老鄉,隨手搭把手的事。還是這沈娘子機智,早早的就讓婢女去找我,我才能著急忙慌地往這邊趕,幸虧這是趕上了,你們都沒事。”
“今日之事還是得感謝夫人,您若是不嫌棄,這邊的繡品您選幾塊帶回去。”沈逑然本想向夫人行禮,可卻被她手疾眼快地製止。這夫人在都城也算個小家碧玉,她雖不認識沈逑然,可這周身氣度以及對店鋪選品的把控,讓她心裡隱隱有猜測,這沈逑然極有可能來頭不小。
也正因此,今日見沈逑然的婢女來請,她二話不說便前來相助,她也沒什麼索取報恩的目的,隻想結個善緣。況且周墨夫君在北地也小有名氣,這個忙她真心願意幫。
安玉聽完整件事的經過,心裡有些不爽:“這納克遜人怎麼會突然來城南,還專門去了咱們的鋪子?”
周墨抻抻衣角:“我也覺得奇怪,自打開了店鋪,我還沒怎麼在城南見過納克遜人。今日他來咱們鋪子,我本來不想接待,可這人徑直便選起了布匹,還沒等我找到借口往外趕人,那巡邏的士兵便來了。”
安玉聽完後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些什麼。幾人吃完飯,安玉送沈逑然回隔壁院子,雖然隻有幾步路,安玉卻罕見地一言不發。沈逑然戳戳安玉,用眼神問道:“怎麼了?”安玉跟著她進了屋子,沈逑然的屋子燒的碳好,呆起來更加舒服。
“你說這算什麼事,本來就是請你來幫忙,可卻給你惹了麻煩。要不以後你彆去鋪子了吧。”安玉癱在軟塌上,有些泄氣。
沈逑然則坐在書桌前,鋪好筆墨紙硯,回道:“什麼叫惹了麻煩,這事隻能算是個意外,阿玉今日怎麼遇到點難題就退縮了?”
“唉…不是退縮。你說你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我給你忽悠到了北地,還讓你陷入危險之中,我心理壓力得多大啊。”安玉抱著軟枕,恨恨地說。
沈逑然笑道:“北地很好啊,若不是你,我哪有機會能在北地生活一段時間呢。再說了,那些人算什麼危險,你也要相信我,我處理他們還是輕輕鬆鬆的。”
聽出沈逑然不像是安慰自己,安玉噌地起身,走到沈逑然旁邊:“然然,我發現你來北地後豪爽了不少,說話都快跟我一樣了,虎兮兮的。”
“噗嗤”沈逑然沒忍住笑開:“阿玉,我來了北地才發現,我打從心裡喜歡這裡。這裡沒有都城安定繁華,也沒有南邊精致,可在這呆著就感覺很舒服。”聽到沈逑然這麼說,安玉也點點頭。
“以前在都城,我是沈家的女兒,出門不管到哪裡都得端莊知禮。到了這裡,沒人知道我的身份,那些顧客頂多把我當成都城來的小娘子,她們怎麼對墨姨,便怎麼對我,你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自由。”沈逑然打開了話匣子。
“你的那兩名女侍衛呢?不是平日都要跟著你的嗎?”安玉又問道。
“今日若是讓她們兩人出麵,那恐怕不出一日,我的行蹤便傳回了都城。你放心,我心裡有數,會照顧好自己的。”沈逑然有自己的想法。
安玉見沈逑然堅持,也沒再多說什麼,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那夫人家裡是守衛營的?”
沈逑然將手中的紙張鋪開,向安玉解釋道:“鋪子剛營業,這位夫人便來選了繡品和布料,出手極為大方。而且有次她跟其他夫人來店鋪,說到自己官人在守衛營裡如何如何,其實我並拿不準她官人是個什麼職務,但她平時對我卻頗多殷勤,想來是對我的身份也有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