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換芯(1 / 2)

君子與君子 三焦 4027 字 2024-03-31

看著眼前少年眼中的震驚與不敢置信,賀朝夕心裡有些煩躁與不知所措,“你……。”

“為什麼騙我?”陸令麒看著賀朝夕平坦的胸腹,語氣冷漠又疏離。

“我……。”賀朝夕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口。

他沒有後悔成親前夕讓陸令麒知道真相,這真的是無奈之舉。

半年前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身為特種兵的他竟然穿越到一個需要男扮女裝的少年身上,更可笑的是他還被許了人家。

在這個王權至上的古代,他想要擺脫困境又要顧忌不連累身邊的人,否決了一個又一個顯露真身的方法,直到大婚前才不得已鋌而走險。

賀朝夕設計山賊劫匪將自己擄走,想著女子名聲壞了,親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會被陸令麒發現真身,更沒想到他會如此的大受打擊。

“陸公子……。”

陸令麒緩緩的站起身低頭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賀朝夕,轉身決然的離開了破茅屋。

賀朝夕煩躁的拉上衣服,心裡有些慌亂,看陸令麒臨走時的表情他肯定恨死自己了,以後的日子隻怕會更難。

陸令麒身份尊貴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若他殿前彈劾,賀朝夕隻怕不但自己要小命不保,還要連累其他人……。

*

半年前

灰蒙蒙的天空雪花密集的下落,破舊的小院裡光禿禿的樹乾上掛著細長的冰淩,屋簷下爐子上坐著的藥罐咕嘟嘟的冒著熱氣,屋裡不時傳出抽噎聲。

賀朝夕眉頭微皺,一大清早的誰他媽在自己床頭哭嚎,還哭的這麼隱忍,仿佛帶著說不儘的委屈。

“他媽的有完沒完了,老子還沒死呢!”賀朝夕一掀被子坐了起來,當看清眼前的人時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你……你……。”

“夕兒,你醒了。”婦人說著眼淚流的更凶了,“都是為娘不好,沒能護你周全,大冬天的被人推進湖裡。”

賀朝夕上下打量了眼麵前的婦人,隻見她身穿淡藍色的衣裙,漢服樣式,顏色洗的有些發白。

長發由一支紅木簪子鬆散的挽在腦後,臉色萎黃,雙眼布滿血絲,手持帕子擦著眼淚,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不是她,她沒有這麼柔弱,也沒有這麼不修邊幅,雖然樣貌一樣,但氣質卻相差甚遠,完全是兩個極端。

屋內光線昏暗,但足以讓賀朝夕看清眼前的一切,低矮的房屋,破舊的家具,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賀朝夕明明記得自己退伍回來,被一幫朋友拉去酒吧狂歡,喝的爛醉,被送回了彆墅,怎麼醒來卻在這種地方。

賀朝夕頭猛的一陣劇痛,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潮水般湧進腦海,冰冷的湖水,刺骨的寒風,還有岸上放肆調笑的人群,賀朝夕痛的抓緊身下的床單。

“夕兒,你怎麼了?”婦人緊張的抓住賀朝夕的胳膊,朝著院外大喊,:“春梅,春梅……快去找大夫過來。”

“公……小姐醒了?”門外跑進來一個小丫頭,看了眼床上的賀朝夕轉身又跑了出去。

不多時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挎著醫藥箱跟在春梅身後掀簾走進來。

“先躺下。”

賀朝夕疼的額頭上沁出一層密密的汗珠,腦子昏沉,意識模糊,春梅走上前將他攙扶著躺下。

老大夫摸著胡須把了半天的脈愣是不說話,柳氏趕忙掏出袖口裡的一袋錢,遞到老大夫麵前,“夕兒怎麼樣?”

老大夫一手奪過錢袋子塞進胸口,生怕下一刻就被奪走似的,“無礙,待老夫開幅方子祛祛風寒便可痊愈。”

疼痛過後,賀朝夕腦子清醒了些,看著眼前的婦人有那麼一刻的恍惚,她長得和賀朝夕逝去的母親太像了。

都是一樣的桃花眼,一樣飽滿的額頭,一樣高挺的鼻梁,甚至連嘴角的那顆痣的位置都一樣。

看著眼前的陌生環境,賀朝夕很想爆一句粗口。媽的,要是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穿越了,還好死不死的穿到了一個男扮女裝的庶子身上。

賀朝夕日了狗了,這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想他一個堂堂退伍特種兵,身高一八五,八塊腹肌。站在哪裡都是一個響當當的漢子,沒想到有一天卻要穿著女裝滿大街的跑。

回憶著腦海裡的記憶,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全賴這幅身子的父親——兵部尚書賀贇,一個窩囊又膽小的男人。

賀贇武舉人出身,平民百姓無任何身家背景,想要在權貴雲集的京都站住腳隻有選擇一個靠山。

沈雅蘭,也就是現在的兵部尚書賀夫人,定國公之女,賀贇通過姻親平步青雲,一路升上兵部尚書。

屋簷之下,再高傲的頭也抬不起來,沈雅蘭善妒,賀贇一味地忍讓。

他後院也就隻有柳氏一房妾室,若不是柳氏除不得,根本就不會有賀朝夕。

柳氏性格溫馴,怯懦,一人也無法與沈雅蘭抗衡,隻能伏低做小,屈居在破舊的小院裡。

賀朝夕並不是柳氏唯一所出,在他前麵還有兩個哥哥,皆是不足三歲莫名早夭,柳氏後來發現真相,為了保住賀朝夕隻能讓他以女子的身份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