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開始更加模糊,眼前一切變成一片馬賽克,身體也開始猛然性的不斷向下垂,恨不得把我吞進地底裡。
這不是平常想嘔吐的那種痛感,他是突然性的,我自己也沒預料到。然而這股力氣好像並不是在拉我,而是在不斷拉扯我的脖子和胃部,我感受得到胃裡正在不斷開始充水,骨頭也開始風痛,就好像我的器臟正在慢慢消逝,要離開我的身體。我整個人瀕入深海,
鼻腔的窒息,胃部充漿的難受,骨頭風感的痛苦。
我越不停的掙紮,這股無形的力量就越低沉,它正在不停的揉捏我的胃,想抓住某個機會一口氣擊翻我的身體,然後借機告訴我掙紮反而會加速我身體的消逝。
這一刻我也意識到,從幾個月前我可能得了某種胃炎。
我的大腦開始混亂,我身體承受不住這股外來的痛意,讓我徑直的倒在了地上。
不清晰裡視線裡我迷糊的望見林毓嘴唇正對著我上下張合在說些什麼。
林毓抱起了我,我感受到懷裡傳遞來的溫暖,林毓慌張的不斷搖晃我的身軀好像正在期待我回應她的聲音。
“...呃....”
我用儘力氣難受的低哼了一聲
快發不聲音了
汗珠從頭上冒出,正在不停往下的地板滴落著。
眉毛緊湊到一堆;
骨頭繃直到不能再控製了;
胃脹正在催使我的時間;
最終我嘔了一大堆胃酸出來後承受不住暈倒了過去,視線慢慢迎來了黑暗。
我的意識來到了深海,我遇見生命倒計時的齒輪正在爭分奪秒的向前跑,靈魂好像開始剝離我的□□,在跟我比時間的賽跑,到底是時間快還是我的身體衰竭的更快。
吵鬨的同學聲,驚恐的眼神,慌張的神情,全然在鳴唱我死亡台上的獨享曲,此時我恨不得在心裡念一百遍聖經讓上帝救救我。
那股力量又已經開始增強,這下我的意識從海裡被徹底拉入黑暗底層,這次是深不見底的沼澤,我的手腳被黑暗拉住,固定在了沼澤裡,任我如何掙紮都挪移不了我的雙腳,它還想吞沒我的手,我的頭,笨重的泥壓抑著我不再靈活的軀乾,它想耗儘我的力量後讓我死在這片意識裡麼。
我開始在意識裡虔誠的乞求上帝,麻煩請不要讓我瀕死在這裡啊。
我還想看看那場大雪,我還想看看我的妹妹,我還沒給我的妹妹幸福,我還不想死 。
我迷茫的在黑暗沼澤裡漫步,走一步想一瞬,懇求有人會揭開我頭頂的蓋子讓我見到一絲光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片意識。
渾然不知,病毒追上了我的腳步,
以及,我的人生。
或許是神明看我可憐,終於,
記憶正像逐光般開始瘋狂流失,眼前的世界正在一步步瓦解,我再次見到了亮眼的光芒,那片沼澤也隨後褪去,隨後破裂在我的小小的腦海裡。
等我再次醒來是躺在手術台的大燈下,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
這才是這片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