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嫌疑人的信件已經寫好了,在鑒識課的同事到場之前,我們可以先對照一下恐嚇信的筆跡。”
伊達航將信件拿給他們看,四人仔細對比了一遍,很快就得出了相同的結論:“這封恐嚇信是矢澤晴奈寫的。”
“是晴奈寫的?不可能!”經紀人並不相信他們的判斷,“恐嚇信上的字體這麼大,應該是男性寫的吧,晴奈的字明明很小啊。”
“對啊,真的不是我!”矢澤晴奈委屈地叫道,眼中開始有淚水凝聚。
“不,這隻是她的偽裝。”萩原研二指出了其中的疑點,“雖然恐嚇信的字體比較大,字跡也潦草一些,看起來像是一個粗獷的男性寫的……但是最後這幾個字比前麵的字要小一點,說明寫信的人平時並不習慣寫這麼大的字,隻是為了迷惑彆人才故意這樣寫的。可惜,人的習慣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的,她寫到最後還是露出了破綻。”
榎本梓見矢澤晴奈快要哭出來了,有些不忍心。“木野小姐的字體也很小啊,你們為什麼不懷疑她?”
“每個人在寫字的時候,兩個字體之間都會留有一些間隙,有的比較寬,有的很窄,幾乎看不見。”降穀零指給她看,“你看,矢澤小姐寫的兩個字體的間隙,是不是跟恐嚇信中的字體間隙完全一致?”
榎本梓盯著紙上的字跡,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除了這些之外,書寫的力度、字形、下筆順序、字體傾斜度、線條比例和壓力分布也可以說明問題。”
鬆田陣平抱著手臂,看向那張信紙:“寫這封恐嚇信的人,書寫的重心習慣放在剛下筆的時候,而最後一筆勾勒的力度並不明顯。三位嫌疑人中,隻有矢澤的字體符合這個特征。”
“而且這幾個字右側的兩點,菊池和木野寫的都是分開的兩個點,隻有矢澤使用了連筆的寫法,與恐嚇信上的筆法一致。”
伊達航端詳著嫌疑人的麵色,見她一副心虛的模樣,便知道大家的推測沒錯。“矢澤晴奈小姐,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如果對我們的判斷存在疑問,也可以等鑒識課的同事過來之後再說。”
“沒錯,恐嚇信是我寫的。”矢澤晴奈擦了擦眼淚,“但是我沒有殺人!”
“你為什麼要給她寫恐嚇信?”降穀零並不相信她的眼淚,這種哭戲對演員來說是小菜一碟。
“我……”矢澤晴奈咬了咬牙,眼底壓抑的情緒不知是憤慨還是嫉恨。
木野葵和菊池亮見狀,對視了一眼。他們兩人似乎知道一些內幕,但不方便說出來。
“因為九條紀香是人渣!”矢澤晴奈怒道,“她總是用善良的假象包裝自己,號召大家給身患重病的兒童捐款,動不動就讓媒體幫她宣傳所謂的慈善事跡。其實她不僅詐捐,而且私吞了大部分善款,隻有少數捐款送到了需要幫助的人手裡,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白白耽誤了孩子們的病情!那些家庭對此毫不知情,即使自己的孩子不治身亡,還對她感激涕零!”
“她還惡意打壓後輩,趁著吃飯的時候給躥紅的新人下藥,把不省人事的新人送進夜總會裡,第二天早上又叫了一大群記者在外麵蹲守!她這種人,憑什麼能演溫柔善良的女主角?”
“原來表麵上熱愛公益事業的九條小姐,竟然有著如此卑劣不堪的真麵目。”萩原研二歎息道,“娛樂圈的混亂程度真是出乎意料。”
“她說的未必都是事實,畢竟是一麵之詞。”鬆田陣平看向另外兩人,“你們兩個,對這些事知情嗎?菊池亮,你是死者的經紀人,如果她真的借公益名義侵吞善款,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我確實知道。”菊池亮支支吾吾,“不過,她也會給我分一點好處,所以……”
“所以你就當看不見了?”鬆田陣平嗤笑,“這種人竟然能成為你帶過的最紅的明星,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者私吞善款的事,警方會另外立案調查,隻要你曾經參與過,就一定逃不掉。”
警察們到場之後,首先用警戒線隔絕了命案現場。法醫科將屍體帶回科學搜查研究所解剖檢查,鑒識課則對現場的物證進行了收集和檢驗。
“伊達警官,根據法醫的解剖結果,死者的胃裡殘留著一些□□,我們在咖啡杯和吸管中也檢測出了□□。”鑒識課的警察告訴伊達航,“想毒殺一名42公斤的女性,隻需要25毫克左右的□□就可以致死,凶手想要攜帶這種小劑量的毒藥並不是難事。”
“另外,搜查分析支援中心的同事檢查過死者的手機,發現裡麵有一段視頻被刪除了。視頻被刪的時間是19點31分,也就是機主死亡的1分鐘後。”
“死人是不會刪除視頻的,刪除它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鬆田陣平分析道,“說不定是死者抓住了凶手的某些把柄,對凶手進行勒索或者威脅,從而惹來了殺身之禍。”
萩原研二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情景。“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死者身上,並沒有人留意死者的手機放在哪裡。這樣說來,和死者坐在同一桌的兩位女明星嫌疑最大,因為她們最容易趁亂拿到死者的手機。”
“可是鑒識報告顯示,手機上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隻有死者的指紋。”伊達航陷入了沉思,“在場的人都沒有戴手套,這是怎麼做到的?”
“已經刪除的視頻可以複原嗎?”降穀零詢問同期。
“可以,但需要一點時間。”伊達航說,“搜查分析支援中心的同事正在加快處理,今天之內應該能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