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維持著舉槍的動作不變,看起來絲毫不為所動。他身後的警察們見狀,也沒有放下手裡的槍。
他心念急轉,竭力思索著能儘快救下鬆田陣平、又不會引起普拉米亞懷疑的方法。
“你捅啊。”
降穀零急中生智,回了普拉米亞一個譏諷的笑容,眉宇間籠罩著屬於波本的乖張與戾氣。“反正他有艾滋病,正好濺你一身血。你身上也有不少傷口,病毒肯定會傳染給你,就當是為民除害了。”
鬆田陣平聞言,身體一僵,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一個正在流血的艾滋病患者,無疑是非常可怕的。普拉米亞聽見“艾滋病”這個詞,握刀的手不禁抖了抖,下意識將刀鋒挪開了一點。她仔細回想著剛才在高樓上和鬆田陣平搏鬥的場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幸虧她的傷口沒有直接接觸鬆田陣平的血液。但如果真的割斷了他的喉嚨,動脈噴射的血液肯定會濺她一身,到時就難以避免了。
“他老是劈腿,在外麵亂搞,現在還得了病,我早就想他死了。”
降穀零一邊笑著,一邊反過來催促普拉米亞:“你快點動手吧,然後跟他一起得病,我再抓你回去領功,豈不是一舉兩得?”
鬆田陣平聽得差點背過氣去。就算知道降穀零是為了救他,才會故意編造這種謊言,但他還是感覺很不爽——這個家夥竟敢這樣胡亂造謠,他不把對方拖下水,他就不叫鬆田陣平!
他恨恨磨牙,怒道:“混蛋!如果不是因為你性無能,我用得著出去找彆人?你每次都硬不起來,吃了藥都撐不過3分鐘!我就算有奧斯卡的演技,也會有演膩的那一天!”
嚴陣以待的一眾公安:……
持槍瞄準的赤井秀一:……
正在挾持人質的普拉米亞:……
普拉米亞:這場麵我真沒見過,你們日本警察都玩得這麼花的嗎??
赤井秀一:為什麼要讓我聽見這些?我隻是個臨時工而已。
公安們:完蛋,一不小心聽到了上司的八卦,今晚還能活著回家嗎?
降穀零看見普拉米亞朝自己投來憐憫的眼神,頓時火冒三丈。
“你少造謠了!與其給我潑臟水,還不如早點去買阻斷藥!要是你及時吃了阻斷藥,現在也不用等死了!”
“你以為我不想買嗎?阻斷藥幾萬日元一盒,醫保又不能報銷,我還要幫你還高利貸,哪有錢買阻斷藥?你這個連開房的錢都要AA的窮鬼!”
兩人激烈地爭吵起來,怒吼的聲音越來越響,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演的——畢竟他們的憤怒都無比真實。
普拉米亞聽著他們越發離譜的言論,終於忍無可忍,舉起手裡的刀指向降穀零:“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鬆田陣平趁機掙脫她的鉗製,快速蹲了下來。
“砰!”
降穀零與赤井秀一同時開槍,兩發子彈擊中了普拉米亞。她手中的刀應聲掉落,身體也倒了下去。降穀零身後的公安警察們立刻上前,製服了普拉米亞。
“鬆田,你沒事吧?”
降穀零剛想查看鬆田陣平受傷的左手,就被他按在地上揍了一拳:“混蛋降穀!你說誰劈腿?誰在外麵亂搞?誰有艾滋病?我揍死你!!”
“混蛋鬆田!你說誰性無能?誰借高利貸了?誰連開房都要AA?你怎麼這麼欠打!”降穀零也惱火了,一拳砸在鬆田陣平的臉上。
赤井秀一收起了狙擊槍,掩唇輕咳一聲,默默離場。
旁邊的公安警察們震驚地看著上司和那名人質互毆,連忙過去拉開了他們。
“降穀先生請放心,我們相信你沒有借高利貸,也絕不是那麼摳門的人,但是請不要諱疾忌醫……咳,不如我幫你打聽一下有沒有比較好的男科醫生?”
風見裕也儘量壓低聲音,見降穀零依然麵色不豫,真誠地向他保證:“降穀先生,我們絕不歧視同性戀!就算是性無能,也一定會有辦法治療的!請振作起來……”
話還沒說完,他就聽見了鬆田陣平猖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風見裕也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本能地止住話頭,隻見上司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比鍋底還黑,用一種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狠狠地瞪著他。
降穀零:……
很好,風見,看來你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