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還伸手試圖想去碰觸他,卻因為錯估了距離,有些尷尬地懸在半空中。
男子看了那隻白嫩的指尖一眼。
驟然,無雙隻覺得一陣天翻地覆,整個人已經被卷進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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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感覺自己被摔在了床榻上。
因為被褥夠軟,倒沒讓她覺得疼痛。
與之同時,是一股熟悉的異香侵入她的鼻尖。
這香氣實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每日進入睡夢都是伴隨著這股異香,倒讓無雙放鬆了下來,似乎也沒那麼怕了。
她從被褥裡爬起來,抬頭往四處看,隻看到厚重的簾幔,牆角處有微弱的、暈黃色的燈光,她來不及多看,一個陰影籠罩住了她。
是他。
他在床榻外側躺了下,由於燈光離這裡有些距離,這讓他臉上似被籠罩了一片陰影,他眼睛是閉著的,眉心卻是緊蹙。
無雙一時緩不過來神,直到男子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她才忙想起自己方才說的話。
對,按蹺之術!
當初為了‘哄’他,她專門找人學了討好他的手段,他經常頭疼,她就去學按蹺之術幫他緩解,後來發現果然有效,而且有了緩解後,他也不會無端發脾氣。
這些東西都是刻在無雙骨子裡的,極為熟悉,所以上手並不難。
她先把冰涼的指尖放在袖子裡捂熱,直到指尖和手掌都熱了,她又搓了搓雙手,把掌心搓熱了,才緩緩靠近對方。
她的動作很小心,也很緩慢。
畢竟這一世她和他初見,他生性多疑暴躁,每次犯病常人難以接近,所以她得試探著慢慢來。
果然在她手指碰觸到對方太陽穴之前,他睜開了眼。
她的心怦怦直跳,潤了潤唇,聲音綿軟解釋道:“公子是頭疼,需得按摩頭部,才能緩解。”
他看著她,一直看到無雙的心快跳出胸腔,才複又閉上眼睛,任憑對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要害處。
無雙鬆了口氣,也不敢過多停留,見沒有引來對方的抵觸,便緩緩地揉了起來。
揉幾下,停一下,揉幾下,再停一下。
漸入佳境。
而他一直很安靜,無雙這才開始慢慢加多了手指和力度,甚至動用了整個手掌。而她揉按的範圍也從太陽穴,來到對方的額頭,乃至他的整個頭顱,手法也越來越純熟順滑。
這期間其實他動過兩下,但他每次動時,她都會及時停下動作,等他不動了,再繼續。
就這樣,無雙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而忙著‘安撫’這位主兒的她,並沒有發現兩人的姿勢極為曖昧。
這期間,其實屋裡進了人,可那人卻宛如偷油的老鼠一般,隻趴在門邊往裡看了幾眼,就立即消失了。
想來這個小院,看似無雙進來時無人,其實也不是沒有人。
……
不知過去了多久。
無雙感覺他已經睡著了。
她對他太熟悉,前世從她被人惡意引到他犯病時所待的宮殿,那一次她差點喪命,後來好不容易回去了,沒過多久,就麵臨被強召入宮。
為了保命,為了不觸怒他,為了不讓自己被‘懲罰’,她熟悉他的每一個眼神,甚至每一個呼吸停頓,所以當他睡著時,無雙幾乎立即感覺到了。
但她依舊等了一會兒,手上的動作也一直沒停。
直到她終於覺得可以了,小心翼翼收回手,又等了一會兒,見對方沒醒,她才悄悄起身。
這一動,疼得無雙差點沒哭出來。
她僵持著這個姿勢太久,身體早已僵硬,卻強行撐著,可她不敢哭,生怕吵醒了他。
小心翼翼挪開彼此距離,到下榻時又發現自己的裙子被壓在對方身下。
無奈,她隻能解下裙子,才下了榻。
下榻後,她撿起地上的披風將自己裹起來,匆匆而逃。
良久,榻上才有了動靜。
男子坐了起來,單手持起那條靛青色的紗裙,裙子的質地綿軟輕薄,其上似乎還微微帶著點屬於主人的溫度。
他皺著眉,將手往上舉了舉,動作有些僵硬,但這個距離還不足以讓他嗅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氣。
他揉了揉眉心,凝眸看了裙子半晌,又微微地舉了舉手,這次鼻尖終於完全接觸到了裙子。
他吸了一口氣,果然那股香氣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