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哥你怎麼來了(2 / 2)

蕭一白小時候不明白,近些年才隱隱約約理解了爹爹和大哥的良苦用心。

危玉讀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蕭老將軍應該是告誡過他在外不要隨便使用武力,所以他沒打算一開始就和對方硬碰硬,到了萬不得已才顯山露水。

等蕭一白護送危玉回到挽月樓時天色已經大暗了,城內家家戶戶點起了蠟燭,看著竟比白日裡還要熱鬨許多,挽月樓內也恢複了歌舞升平的模樣。危玉的失蹤果然同其他幾位勾欄裡的娘子一樣,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

歹人窮凶極惡,饒是他們兩個大男人都費了一番功夫才從他手底逃脫,不知那幾位可憐的姑娘又會是怎樣一個悲慘的結局。

念及此,原本死裡逃生的喜悅瞬間被衝淡,隻剩下揮之不去的哀傷。

危玉見蕭一白心情低落,還以為他在後怕,正想開口安慰他幾句,卻被一個表情不善的男人打斷了。

“蕭一白,你終於知道回來了,我都在這喝完兩壺茶了!”來人正是蕭銳,此刻他已經在挽月樓裡等了好一會兒了,眼看著太陽落下,又眼看著月亮出現,卻始終沒有等到他那可愛又可恨的弟弟,“你這是去哪兒鬼混了,怎麼臟兮兮的,衣服都濕透了。”

“大哥,你怎麼來了!”蕭一白沒有解釋,蹦躂著跑到蕭銳身邊,左右搖晃著他一邊的胳膊。

“你說我為何而來,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忘了嗎?就知道在外麵瞎跑。”蕭銳邊說邊將他亂晃的手甩下去。晃來晃去小孩子一樣,成何體統。

蕭一白眨巴眨巴眼睛,試圖蒙混過關:“我知道啊,今日是我十八歲生辰。”

“還有呢?”蕭銳步步緊逼。

“還有……”蕭一白耷拉起腦袋,假裝無辜,“還有今天是我行冠禮的日子。”

“你還知道啊,父親和王叔都在家等你多久了你知道嗎?”蕭銳抬手給了蕭一白一個暴栗,拎起他就往外走,“趕緊和我回去,不然他們等不及又該派人來尋你了。你就等著你爹打你吧,今日我說什麼也不幫忙攔著了,你就是不挨打不長記性。”

危玉聽著兄弟兩個你來我往的對話,本來不發一言,直到看到蕭一白要被帶走才伸手將人攔下:“今日之事因我而起,蕭公子也是為了救我才落得如此這般,請您不要怪罪與他。”

“你是何人?”蕭銳這才將目光投向這個和他弟弟一起回來的人,上下掃視了一番,眼神充滿戒備。

“我是挽月樓的琴師,您可以叫我危玉。”一身白色的長袍早已弄臟了一大片,但舉手投足之間,危玉仍然從容不迫。

想起茶館裡那位彈琵琶的姑娘,蕭銳不禁對這位琴師放輕了語氣:“行,我知道了。”

說罷便帶著蕭一白離開了。

蕭一白一步三回頭地望著危玉,麵露不舍:“那我先走了啊,下回再來看你。”

“好。”危玉看著對方懇切的眼神,不知怎麼就順聲應下了。

“逆子,你還知道回來!”果然,蕭一白一回到蕭府,迎接他的除了他爹和王叔,還有雞毛撣子兄。

“爹爹爹!兒子知道錯了,我發誓下回再也不這樣了!”不管怎麼,先求饒再說。

“下回下回還是下回,你都說過多少次下回了,你發的誓連街邊賣燈籠的聾子聽了都要笑掉牙齒!”蕭岐對他這小兒子是又氣又恨,氣他不爭氣,也恨自己沒有約束好他。要是等哪天自己和他大哥都不在了,還有誰能護他一生呢。

眼見自己的屁股就要和雞毛撣子來個親密接觸,蕭一白隻好使出絕招:“啊,我頭好暈,我好像是受涼了。”

“對啊爹,一白今天還淋了雨,還是趕快讓他回房休息吧,要是發燒了就不好了。”蕭銳立馬幫弟弟打掩護。

果然還是這招好使,蕭岐立馬放下了雞毛撣子,默許蕭銳扶蕭一白回房間,還讓老王去給他燒桶熱水暖暖身子。

“彆裝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一回到房間蕭銳就把倚在他身上的蕭一白推開了,對自己的心軟很是無奈。

“嘿嘿,謝謝大哥,還是你好。”蕭一白立馬精神了,還哪有生病的樣子。

蕭銳對他這個弟弟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小兔崽子你還樂呢,你還真以為你這點小伎倆你爹看不出來啊,他隻是懶得拆穿你!”

“嘿嘿,我知道的。”蕭一白狡黠地眨了眨眼。

“公子,都處理好了。”挽月樓裡,危玉臨窗而立,一個矮小的男人出現在他身後,正是今日揚言要殺了他和蕭一白的男人。

“那幾個姑娘呢,可妥善安置了?”危玉望著南邊的月亮出神。

“問過了,都是些被父母賣到勾欄的,給了足夠的盤纏,讓她們自尋生路去了。”

聞言危玉的眉毛舒展了些,語氣卻依舊冰冷:“告訴小念,彆再自作主張。再有下回,可不是今天這麼簡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