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方怪身前鑲嵌的幾枚扁圓坨,全都亮起了醒目的光芒,那是一種棗兒從未見過的清爽碧色,盈盈透亮,閃爍不定,簡直像是仙光。
難道精怪答應她的話了?
那接下來該咋辦呢,回去山洞裡等著天上掉餅子嗎?
棗兒有些迷茫,微微張開嘴巴,呆呆愣跪在地上。
站在身後幾步的大牛忽然跑過來,碰了碰她的肩膀,擔憂地叫了聲:“棗兒姐?”
他剛也看到那幾縷光了,生怕那光邪門,將棗兒的魂給捉走。
“無事。”棗兒定了定神站起身來,大著膽伸手摸向其中一團碧光,冷冷硬硬的,又戳了戳,竟然能壓下去。
棗兒動作太快,大牛沒攔住,隻好攥著手心緊張地看她與精怪做交易。
兩人的呼吸全都放輕了,等著方怪下一步動靜。
方怪盛珺卻不知道兩個古人的擔憂,她正在腦子裡哼小曲兒呢。
剛才她成功賺到了機生中的第一枚銅幣,加了一點能量值。最重要的是,有了這次交易,她就能吐點貨出來,讓古人嘗到甜頭以後,說不定就會經常過來光顧她的生意。
盛珺覺得,真是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剛才女孩投完幣後,她正在頭痛如何引女孩按下選品鍵,沒想到對方竟然無師自通,很快就按了紅燒牛肉麵下方的按鈕。
售貨機隻能按照選品和定價出貨,她的東西賣價均為一元,換算到這個朝代也就是一文錢,女孩剛投了一文進來,按理來說隻能買一包紅燒牛肉麵的,但盛珺想到自己之前發誓給她的謝禮,想了一個好主意。
她雖要遵守按價出貨的規定,但卻可以在物品掉落的角度上做做手腳。
在現代用售貨機買東西時,多砸下來一件商品,或者東西卡住掉不下來也是很正常的事嘛,純純運氣因素,與售貨機無關。
盛珺讓一包紅燒牛肉麵側著掉下去,擠掉了旁邊一包香菇雞麵,然後香菇雞又碰掉了一瓶青檸味的電解質水。
隻聽“砰砰砰”三聲響,麵和水依次掉進出貨口,出貨口是被擋板遮住的,需要輕輕推開才能拿到裡麵的東西。
好在棗兒正對著售貨機,眼看著裡麵有東西突然掉下去,落到底部,她咽了口唾沫,緩緩蹲下身子,小心碰了碰方怪最下方的板,板子竟然是活的,往裡一推就顯出一條縫。
“棗兒姐,這是要我們伸手進去取東西吧?”大牛竟然也看懂了。
他很快蹲到棗兒身邊,不等她吭聲,直接頂開板子將右胳膊探進去,嘴裡急急地說:“你的手是要留著做木活的,還是我來拿!”
大牛臉色發白,抿唇從板後抓出兩個油紙包和一個竹筒,塞進棗兒懷裡,然後又咬著牙在方怪肚裡摸了幾遍,感覺空了,這才收回手,腿一軟坐在地上,呼吸都是顫的。
棗兒也鬆了口氣,拍了拍大牛的肩膀以示寬慰。
又緩了緩神,兩人這才有心思查看從精怪那裡拿到的東西。
“我剛晃過,竹筒裡裝的是水。”大牛說完,看了眼方方正正的紙包,“這裡包的是吃食嗎?”
“我也不曉得。”棗兒小心地摸了下包方便麵的油紙,“不過這油紙真平整,不愧是精怪的東西,比縣裡醫館包藥用得都好!”
“這紙包上還寫了字呢,隻是咱都認不得。”大牛遺憾地說。
留在山裡這些人,除了趙郎中外,沒有一個識字的,但趙郎中老了,也和大牛的獵戶爹一樣患了嚴重的眼疾,完全看不清東西,隻能靠手指摸脈。
聽著兩人討論,盛珺也好奇地看了幾眼,發現這方便麵和水的包裝,和她機器裡擺的完全不一樣。塑料袋變成了古色古香的油紙包,塑料瓶也成了竹筒。
也不知是怕古人不適應現代包裝才改良的,還是怕塑料袋汙染古代環境,總之思慮挺周全。
棗兒掀開紙包的一角,粗略看了眼:“好像是個餅子?”
“果真?”大牛臉上一喜,提議道,“雨又要變大了,咱們不如拿回洞裡再細看吧,免得給淋壞了。”
棗兒點了下頭:“行,那你等我再磕個頭。”
她動作珍惜,將紙包和竹筒遞到大牛手上,再次虔誠地跪拜售貨機:“方仙兒,這次承你的恩,不管你給了什麼東西,隻要能用,都是伸手拉我們了,我定會記在心裡!”
不再稱呼方怪,棗兒已經改口叫盛珺方仙兒了,不僅如此,她還在心裡想,要是方仙兒給的真是正常吃喝,救了大家的急,以後就把它當祖宗看,想方設法地供它。
盛珺見狀有些無奈。
哎,小古人什麼都好,就是動不動磕頭拜拜讓人有點不好意思。
棗兒拜完起身,跟大牛一起往山洞走,步伐又急又快。本虛弱受冷的兩人,因為有盼頭渾身充滿了力氣,隻想快點看看方仙兒給的油紙包裡究竟是不是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