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從洞裡探出頭,大牛借著昏暗的火光,看到這裡似乎是間廢棄的破廟。
周圍一堆乞丐模樣的人正新奇地看著他,有大有小。
大牛被盯得不好意思,趕緊從洞裡爬出來,轉頭俯身去看洞裡杵生的情況,還殷勤地伸手將後者拉了上來。
“謝了。”杵生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
回到地麵以後,杵生蹲下身,先將洞口的木板蓋好,又將雜草鋪上去,這才重新站起來,跟周圍人交代了情況。
倒也沒細講,隻說是石叔同意的,與大牛他們做了交易,幫忙提供住處,再給他們打探些消息,就可以換到一些吃食。
一聽是石叔表態過的事,這些人就沒繼續問了。
一個年輕兒郎說道:“進城這事,夜裡行動更方便。但打聽消息的話,還是等白天再說吧。”
大牛有些好奇他們打聽消息的法子,但也不好多問。
他忽然想起什麼,開口道:“我記得石叔說過,打聽不同人家消息的價格也不一樣?”
杵生一拍腦袋:“哦對,是有這回事!都忘了問,你們到底要打聽哪戶人家?”
大牛說了自己知道的事:“是家姓張的富戶,主家一直沒有孩子,似乎在城東住著?”
周圍忽然有個小孩叫道:“我曉得了,你說的是張媒婆他家!”
大牛困惑道:“張媒婆?”
這怎麼聽都覺得不像啊!
那小孩道:“你是不知道,那張家老爺臉上長了個又黑又大的媒婆痣,我們就私下喊他張媒婆了!”
原來如此。
李發宗聽了,又問:“聽你們的意思,應該是對這家人有些了解?”
大牛也忍不住看向那小孩。
小孩擺了擺手:“還好,我們也沒刻意打聽過他家的事,不過那張媒婆的媳婦兒,特彆喜歡看黑指演雜技!”
他口中的黑指也是個小孩兒,不過沒在這裡。
大牛猜測,他們這群人估計有好幾個據點藏身。
杵生似乎也知道張家,想了想說道:“你們運氣好,如果是打聽他家的消息,也不是太難,就算你十二塊餅糊乾如何?”
十二塊,也就是三小包。
大牛和李發宗對了下眼神,點頭道:“可以,我們具體是要找一個女人的消息,那人現在就在張家。”
杵生說:“行,那就這麼定下。”
大牛從衣服裡摸出幾個小紙包,數出六塊包好,遞過去:“還是老規矩,先給你一半吧,等打聽到眉目了再給另一半。”
“行!”杵生看著紙包眼都直了,很快就接過了東西。
大牛悄悄留心了一下周圍人的動靜,並沒有什麼異樣。
不怪他警惕,畢竟他們現在就站在人家的老窩裡。對方老實規矩的態度,也讓兩人心裡更加放心。
杵生頂著四周一眾期待的眼神,戀戀不舍收起紙包,說:“想來你們都吃過東西,今晚就不吃它了,明兒醒了再說吧。”
大牛提醒一句:“你們這麼多人,可以考慮拿三塊出來煮一鍋糊分著吃,這樣就夠一頓了。”
杵生驚訝道:“三塊煮開就夠我們所有人吃一頓?”
大牛笑著點頭。
他們成天倒騰吃的,已經吃出經驗了。
不過煮開分著吃的話,並沒有一個人吃那麼頂餓。
“行,我們曉得了!”杵生露出笑臉,牙竟然還挺白。
一旁有個年紀稍微大點的男人開口道:“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都找地方歇下吧,醒來還有大事要辦呢。兩位可彆嫌棄這裡簡陋。”
大牛趕忙說道:“不嫌不嫌!”
說完,他跟李發宗就找了片鋪稻草的空地躺下,都覺得這地方十分不錯。
哪會嫌棄呢?這裡再破,好歹是個能住人的正經屋子,可比他們那山洞的條件強太多。
比起這些乞兒模樣的人來說,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流浪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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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蒙蒙亮起,住在山裡的棗兒她們就收拾醒來了。
美美吃了頓麵,裡麵還加了肉腸和菜根。
吃完又聊了會兒事情,等山裡虛薄的霧氣散去許多,一群人便抹著嘴,背著簍子準備上路。
今兒得再去皂莢樹那邊,多撿一些皂莢回來,再將那皂莢刺一並采摘了。
昨天回來,劉二山就特意去問了趙郎中皂莢刺的功效。
趙郎中一聽,就叭叭地講了一大堆。
說這皂莢刺不僅祛風拔毒,還可排腫殺蟲。采回來切片曬乾,可以直接用這刺乾泡水喝,也可以磨成粉,做成藥丸。
除了消腫,它還能緩和癰疽之症導致的毒瘡。
要知道平日裡受寒受累,或者在吃上出了岔子,都有癰發的可能,此時將這炮製好的皂莢刺外敷內服,就會有奇效。
對於他們這群生活在山裡的人來說,不管是活血化瘀的地筍,還是這拔毒消瘡的皂莢刺,都是十分有用的草藥,身上常備一些總是沒錯。
一行人很快到了地方,大部分人是撿皂莢,隻劉二山和鐵柱兩個來摘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