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顧京墨身上有她師父留給她的萬寶鈴,她可以稱得上是整個修真界家底最為豐厚的修者,怕是不屑於收這些修者的財物,那麼這些修者的儲物袋都會留在季俊山莊之中。
聚集在這裡的所謂屠魔者,無非是一群亡命之徒,想著趁顧京墨不在時進來搏一把,說不定就能撿到幾百個儲物袋以及季俊山莊的財物,這樣也能獲得不少。
他們怕季俊山莊還有顧京墨的手下,並沒有直接進入季俊山莊,而是在這個坊市附近停留,逐步靠近。
結果在之前遭遇了攻擊,使得他們散開尋找凶手,剛巧遇到了顧京墨等人。
顧京墨不由得歎道:“還真是要錢不要命。”
黃桃卻單獨傳音給她:“魔尊,要不我們也去季俊山莊轉轉吧,說不定能撿點東西。”
“這個提議不錯。”窮瘋了的顧京墨認可了這個提議。
對於主仆二人的貧窮懸頌早已知曉,隻是他想不明白,以顧京墨的能力,隻需要按照她的風格燒殺搶掠就能夠得到足夠的盤纏。
為何她選擇的方式都是獵殺靈獸,撿遺落的儲物袋?
難得一次搶劫,還是在幫助許明坤等人。
禹其琛卻比較在意其他的事情:“那你們對這周圍有什麼其他的了解嗎?比如十七年裡是不是顧京墨在此作祟?”
那人被問得一陣疑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能是彆人嗎?”
也就是說,這群人除了靠近了季俊山莊,遭遇了一次攻擊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不如他們。
禹其琛收了劍,轉身回歸自己的小隊伍:“我們是來調查季俊山莊事件的,我們互不乾擾,你走吧。”
那人沒有再留,憤恨地又看了這群人一眼,快速轉身離開。
*
越到夜裡,黑霧越濃,陰冷越重。
經曆過伐毛洗髓的修者,體魄都要結實一些,尋常的陰冷侵蝕不了他們。
但是這個坊市的陰冷絕非尋常的冷意,似萬年冰窟滲透的寒,像專門煉製過的侵蝕之物,寒意逐漸揉進皮膚中,浸入身體內,遊走在四肢百骸以及靈氣運轉中。
六個人聚集在一棟小樓內。
這棟小樓之前應該是酒樓之類的地方,共有二層,二樓已經殘敗不堪,地板甚至出現了塌陷。
他們在一樓四方桌前坐下,商議著之後的事情。
禹其琛表情凝重,低聲說道:“那群屠魔者已經打草驚蛇了,讓季俊山莊內的修者有所防備,我本想趁夜帶你們去山莊探一探,現在看來似乎不太合適了。”
木彥應該是三名弟子中最單純的,急得不行:“我們還是要儘快去季俊山莊一探究竟啊!如果山莊裡的人通知了顧京墨回來,那我們不但什麼都探查不到,命都得搭在這裡。”
明以慢跟著點頭:“沒錯。”
顧京墨坐在一旁,麵色從容淡定,他們恐懼的顧京墨就坐在他們身邊呢,他們還不是平平安安的?
自己嚇自己。
無聊時,她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些衣物幫黃桃披上了,這樣還能抵禦一些陰寒。
接著,又拿了兩件男裝看向懸頌,怕自己當著三名弟子的麵自燃嚇到他們,於是朝著懸頌一丟,將衣物丟到了懸頌肩上,仿佛坊市裡套圈的遊戲。
魔尊不愧是魔尊,披得極準。
懸頌看著身上的衣物沉默了一會兒,並未拒絕。
她又在儲物袋裡翻看了一會兒,看到了幾個帷帽,拿出了一個蓋在了懸頌的頭頂:“你沒頭發,戴上這個能暖和暖和。”
顧京墨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原本在嚴肅討論的三人瞬間一靜。
最不好相處的明以慢居然是第一個笑出聲來的,意識到自己失態後,趕緊調整好表情,重新歸於高傲冷漠。
懸頌努力忍住自己的殺心。
顧京墨又給黃桃以及自己戴上了帷帽,整理垂紗時,故作不經意地問:“你一佛修,為何懂得不少道家的劍法以及陣法?”
這一點她早就注意到了,一直沒問,此刻才提起。
懸頌垂眸,想著不如不再偽裝,說自己其實是緣煙閣的弟子時,禹其琛倒是比他先開口了:“佛門本就集眾家之所長。”
“哦?”顧京墨對佛修的確不夠了解,於是問道,“佛修不是用棍棒及掌法居多嗎,怎麼在劍法上也有造詣?”
“道友你有所不知。”禹其琛性子極好地替懸頌解釋,“百餘年前正邪大戰,三界禍亂頻起,隻有佛門成為了唯一的淨地。道家為了不讓門中絕學失傳,將門中不少典籍移送至青佑寺,請高僧看管。”
“也不怕佛修偷學了去?”顧京墨倒是有些驚訝。
“佛門高僧自然是正直守信之人,看守多年,從未私自打開結界查看。後期戰亂平息,道家為了感謝佛門,特意贈送了些通用的功法予佛門。懸頌小師父又有著博覽群書的功法,能夠閱讀完全部典籍也不奇怪,方才的指點也都正確,貧道內心是認可且感謝的。”
懸頌聽完,突然覺得自己的指點也算沒白費,正好省去他思考怎麼解釋身份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