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冰冰冷冷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一如房間裡神台上供奉的白玉觀音，空有瑩潤的光澤，卻泛著月白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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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已經在花園裡找了半個小時了。

唐力站在窗前，大開的窗戶被狂風吹得吱嘎搖曳。他的睡袍衣角被高高的吹起，身子正麵已經全部濕透，冰涼的冷氣滲骨。唐力似乎都沒有感覺到，陰沉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那在花園中找手機的唐念。

借著一道雷電的光芒，唐念的眼角捕捉到花叢裡手機外殼冰冷的反光。心中一喜，也顧不得越來越沉的腦袋。趴在濕漉漉的草地上，伸手就在花叢裡把手機拿了出來。

手機質量好，隻是被磕破了一個角。有點崩裂的跡象，似乎不影響功能。

唐念握著手機，眼眶盈熱，沒出息地有點想哭的衝動。他擦擦順著發跡流到臉上的雨水。看都沒看二樓某個窗戶一眼，直接回房間，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乾燥的衣服出來，躺床上疲憊得想睡的時候，曆經劫難的手機響了。

唐念閉著眼接通了手機，聲音裡帶著鼻腔被堵塞的濃濃鼻音：“喂？“

“剛剛發的短信，看了沒有？“穆律師的語氣是一貫的溫柔。

唐念愣了一下，腦裡是剛剛唐力背過身，忽然將自己的手機扔出去的事情。

“喂？”

唐念回過神，帶著歉意道：“我，我還沒看。”

那邊輕輕一聲笑：“沒關係，我隻是問問，唐力沒有難為你吧？”

唐念猶豫了一下，覺得被裡冰涼：“沒有。”

“是嗎。”穆律師察覺到唐念話裡的疲憊，“那你先睡吧，明天我再給你電話。”

“今天，謝謝你請我。”唐念雖然也十分想睡，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就這樣掛電話。

“沒什麼。”穆律師輕輕說：“真要累了就睡吧，我等你掛電話。”

唐念為穆律師的體貼而感動，說了一聲晚安，掛了電話後，就因發燒而昏沉沉的睡著了。

窗外的狂風肆虐，電閃雷鳴，天上像被打翻了水盆子，這樣的大雨，似乎要下一整夜。

唐力關上了吱嘎作響的窗戶，望了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天。靜默轉身。

唐念的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身濕冷的唐力站在門口。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安睡在床上的唐念，慢慢地走過去。

唐念床側淺淺的凹下一點。

唐力摸了摸唐念的額頭，從抽屜裡取出了兩片白色的藥片，直接塞進了唐念的嘴裡。

唐念在夢中被塞進去了一個難吃的東西，本能地想要吐出來。可嘴卻被堵住。隻能無可奈何的吞下去。

唐力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唐念，等對方完全吞下了藥片，眉頭似受了什麼天大委屈，招人憐愛地蹙了起來。

唐力看著他，慢慢地俯下了身，捏了捏唐念圓潤的臉頰，似感歎：“你要一直這樣，多好•••”

低低的聲音消失在唐念的耳畔。

唐力站起身，脫光了濕透的衣服，鑽進唐念暖烘烘的被褥裡。同樣滾燙的額頭貼慰在一起，彼此的鼻尖親昵地蹭在一起，鼻息交纏，親密無間得像是兩隻相依為命的幼獸。

唐念一聲呢喃，隱約聽得出，他喚的是爺爺。

唐力拍著他後背的手一頓，閉上的眼睛，睫毛上似有些濕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