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千繪嚶嚀一聲,榆木腦袋應聲倒地:“可是我不會攻略,我隻會塔塔開。而且我這不是在救了嗎。”
聞言,跡部景吾重新看了看遊戲裡的數據,他還是嘖嘖稱奇地搖頭。
“所以,我已經決定好了!”
是枝千繪突然振奮,告訴跡部景吾:“我買的全息遊戲儀器已經到家了,今天我就直接上手實況模擬,麵對麵攻略紙片人!”
就差在臉上寫著‘等著!我這就去娶個老婆回來證明一下我自己!’的字樣了。
“知道了知道了。”跡部景吾一邊熟練地安撫幼馴染,一邊繼續翻看遊戲數據分析。
主控角色點數和特質全拉到了軍事、謀略和管理之類的屬性上,體質健康她是一點沒碰,跡部景吾有道理懷疑是枝千繪進全息遊戲之後會因為體弱被迫be。
而且這家夥的目標完全是奔著紐約芝加哥或者意大利西西裡那種頂級Mafia教父的地位去的。
要是在現實世界裡給她同樣的目標,彭格列她怕是都能博上一博。
笑死,一點戀愛細胞都沒有。
是枝千繪看見了幼馴染一言難儘的目光,咳嗽兩聲正色道:“你不懂,這也不失為一種趣味性。”
“雖然這樣在攻略紙片人之前我和他們之間就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屏障,但是!”
“——這樣就可以包養他們了!”
是枝千繪已經想好狗頭玫瑰式對紙片人來一句:‘包養你的人是我,怎麼,不滿意?’了。
跡部景吾扶額,滿臉無奈。
“不過也確實是個好主意。”
大少爺中肯地發表意見,陪著她一起胡鬨:“上下級關係也有辦公室戀情的美妙之處。問題來了,你打算攻略誰?”
是枝千繪為此猶豫了幾秒鐘。
作為一個博愛的人,她對紙片人的愛都是平等的,那麼當然是——
“我都要!”
跡部景吾抬抬下巴,示意繼續:“說說攻略打算。”
根本沒想過這件事,隻是一時興起決定要當攻略向遊戲玩的是枝千繪進行了為時兩秒的思考。
在CPU灼燒的邊緣,她悟了。
她自信地拍拍自己不甚理想的胸脯:“我打算采取常用的送禮物刷好感度法。”
跡部景吾眉頭一挑:“?”
總感他的幼馴染在想什麼奇怪的方法。
“我剛才領悟到了一種全新的攻略方式。正所謂攻略就是提升好感度,好感度是可以刷的,隻要把最有價值的禮物送給他們——比如我剛剛打下來的這座城市。”
跡部景吾:“?”
有點不好的預感。
“現在風評差,風評差不要緊,負聲望也有負聲望的打法。哪怕角色的好感度降到負數,隻要我努力建設美好城市,就算他們最後忍無可忍舉兵造反,但隻要這個時候,我能把一個秩序儼然、經濟規劃完美的城市未來送給他們,他們就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孤詣,好感度一定能迅速反漲!”
跡部景吾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略帶震撼地探了一眼是枝千繪,從少女的話裡提取信息並總結:“你的意思是,為了保護紙片人寧可先讓他們誤解你,隻要你能最後一刻將苦心經營的組織送給你要攻略的角色保護他們,就能達成好感度反撲?”
這是什麼刀子精打法?
跡部景吾大受震驚。
“不不不,你不懂,這樣就可以平等的給予他們更好的未來,熱愛到每一個紙片人。”
是枝千繪昂首挺胸,擲地有聲地表示:“隻要我格局夠大,就不會出現刀子!”
此刻,對自己的幼馴染,跡部景吾腦子裡隻有四個字。
不愧是你。
最後他無奈地給了一個評價:“也不是不行。”
反正就是個遊戲而已,千繪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吧。
得到肯定,純種樂子人是枝千繪回家之後火速安裝了剛到手的全息設備。
理論成功,開始實踐。
好,現在!
逆天玩家要開始遊戲了!
——數據上傳完畢。
——係統裝載成功,地圖裝載成功。
是枝千繪虔誠地戴上全息目鏡,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雙手疊交胸前,閉上眼睛。
玩家登入。
確認身份為——
【賑早見寧寧】
【身份:港口Mafia首領】
【狀態:天翼種·番外個體】
+
奶白色的方糖濺落水麵,被茶匙輕輕點按浸泡下去,又被提起——是枝千繪咬了咬茶匙,有點涼,嘗到了苦中帶甜的味道。
舌尖沾了咖啡,微微發苦。
這是完全潛行部分小型遊戲裡沒有的的感官係統,味覺。
五感。
嗅覺、味覺、聽覺、視覺、觸覺是完全潛行遊戲的基礎,在不同的完全潛行遊戲會有不同程度的加強。
例如大型的MMORPG為了營業都是五感俱全,作為攻略向遊戲,《戀愛橫濱,尋找你心目中最愛的Stray Dogs~!》為了講究一個真實感讓玩家舍得砸時間砸錢,當然也兼具了這些功能。
正是此時。
指尖骨瓷杯子的摩擦溫感、咖啡加糖的醇香、迎麵高空吹來的乾爽、寂靜的臥室、以及目光觸及的窗外風景。
太真實了,完全不像是一個遊戲,體驗感滿分。
是枝千繪非常滿意。
‘篤篤’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靜默地,生怕吵醒了房間裡的人。
然後又是小小的推門聲。
還在驚奇於全息遊戲的真實性當中的少女一抬頭,就和門口進來的人撞了個對眼。
新上任的私人醫生愣了一下。
“首領,您醒了。”
他喊道,半跪在地毯上,低頭垂下眼眸,任由臉側的發絲垂落掃過耳畔。俯視下的態度無比忠誠,好似隻要一句命令就會肝腦塗地。
但是枝千繪就算不用手邊的全息浮屏提示也知道,這個男人加入港口Mafia也不過才兩個月而已。
也就是說——
那副虔誠的姿態下,究竟是忠誠還是野心,完全不可知。
開局噩夢難度的是枝千繪:“……”
曾經的樂子人下意識拱火。
她撚著指尖的杯柄,冷淡又洞悉一切的目光掃過地毯上的那人。
是枝千繪揚起唇角,笑容嫣然莫測:“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森醫生。”